她的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疊放着幾件衣服。
這個女人對着風四娘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這是我家主人爲您準備的衣服,浴池中的水已經放好,這時溫度也應該剛剛好。”
“你家主人?難道是逍遙侯?”風四娘已經恢復了平靜,她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淡淡的問道。
“主人就是主人,我也不知道什麼逍遙侯,”她的笑顏如春花聲音卻清冷如秋風:“我家主人已着人安排了晚宴邀請您共享,到時您就知道他是誰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家主人是個謙謙君子,希望您也可以做個窈窕淑女”。言外之意竟是在告訴風四娘要打扮得整潔體面一些。
將衣服放在牀邊,那個女人轉身離去,行至門前才又道:“我叫徐雯,如果您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召喚我。”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回過頭去時風四娘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惡毒的意味。
即然已經到了這裏,風四娘也不在乎明天會怎樣,反正蕭十一郎曾經破解過玩偶山莊,她相信自己也能破掉這個局,雖然面對逍遙侯她並沒有一絲的把握。
洗完澡換過衣服風四娘感覺舒服了許多,逍遙侯爲她準備的衣服質地柔軟舒適,穿在身上就像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不論逍遙侯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他在這方面卻總是很體貼,體貼得令風四娘恨不得扇他幾個耳光再一腳將他踢到撒哈拉大沙漠中去。
風四娘走進客廳,廳中几上朱泥爐上水已沸騰正是烹茶之時。既來之則安之,風四娘坐在茶几邊竟開始執壺泡起茶來。
壺是宜興紫砂壺,盞是建安建盞,茶是武夷巖茶。器是風四娘最喜歡的器,茶是風四娘最喜歡的茶。
風四娘有時候都會想,到底還有什麼是逍遙侯不知道的,他對你永遠是瞭如指掌,而你對他卻總是一無所知,正是這點纔是最讓人沮喪的。
喝了幾盞香茶,吃了幾塊點心,依然不見有人前來,風四娘索性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景色正如她從沙盤中看到的一樣。山石樹木、流水迴廊、角亭石桌、逐兔奔鹿……都是一模一樣,就是被忽然放大了無數倍。
本來七八米高的棚頂現在看去至少三四十米高,這裏所有的光線都是由上面那盞吊燈散發出來的。
風四娘已經無心再去探索,她漫無目的走向其它房屋,她要看看變色龍她們怎麼樣了。
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她們幾個,風四娘只有暗暗安慰自己是有功力在身醒得早,因爲她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怎樣急都不會有任何用處,只會亂了自己的方寸。
既然找不到人風四娘也不再遊覽,索性回到她醒來時的房間繼續燒水泡茶,這麼高品質的茶她也很少喝到,何況那些小點心也都是那些國內著名百年老店所制。
要知道女人除了抗拒不了閃閃發光的珠寶,她們也永遠抗拒不了美食的誘惑。
這裏的採光都是靠外面那盞永不熄滅的吊燈,所以也就沒有日升日落。沒有了晝夜的輪迴,人對時間的觀念也就模糊了許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喫飽喝足的風四娘又小憩了一會兒。當她再次醒來時光線依舊明亮,直到這時風四娘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是什麼時候,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這裏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讓人知道時間的東西。
沒有鐘錶,沒有電子產品,沒有電視網絡。彷彿這裏就是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世界,竟然連時間都已隔絕失去了。
風四娘躺在牀上看着牀頭掛着的水晶流蘇發呆,她這個樣子已經很久了,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就這麼瞪着她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流蘇,彷彿那就是世上最好看的東西。
又不知過了多久,風四孃的瞳孔忽然收縮,面色也凝重起來。
她慢慢的轉過頭向外看去。透過沒有關閉的臥室房門,她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他的身材瘦小如孩童,氣勢卻磅礴如帝王。
風四娘起身整理了一下妝容從容的走了出去。
此時那個男人正在煮水泡茶,他的姿態自然流暢似公孫大娘之作劍舞優美之中又帶着殺氣。
只要看到他的姿態,所有人都會忽略他的身材缺陷,因爲這個世上絕不會再有一個人有如此的氣勢,也決不能有人有如此的氣勢。
因爲他不允許,因爲他是逍遙侯,世上獨一無二的逍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