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流乾，嗓子哭啞，身體疲乏，但與此同時，也是精神上難以言喻的快樂。
連續數日的徹夜瘋狂，靈與肉的緊密貼合，兩人就好像融爲了一體，無法再分離。
某一日，秦言似有所感地望向了搖曳的燭火。
“到時間了。”
停留的時間已經比秦言想象的要長了，他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秦言將玉鐲內的九品玄晶和五色石通通交給了謝風辭，安心等待着生命終結。
秦言原是不願意讓謝風辭陪在身側的，他怕親眼目睹他死去的謝風辭會深受打擊，可他執意陪伴，秦言也沒有辦法拒絕。
門外，暗沉的天空越來越亮，冉冉升起的旭日透過雲層照耀大地。門內，秦言與謝風辭依偎在一起，雙手交握，秦言的呼吸愈來愈弱，他以最後的力氣看向了謝風辭，對方正以溫柔的目光注視着他，但很快眼神渙散，漸漸失了焦距。
“言言。”
失去意識前，秦言聽到一聲呼喚，他看見謝風辭的半邊身體消散成了光點，融入了陽光之中。
【叮！恭喜完成第五個世界的任務！獎勵已放進包裹，請注意查收。】
秦言坐在純白一片的休息空間內，兩眼放空，臉上的表情帶着茫然。
爲什麼？
爲什麼任務會完成？
爲什麼謝風辭也死了？
休息空間內的電子音在秦言耳邊嗡嗡作響。
秦言乾脆堵住了耳朵，太吵了，真是太吵了。
明明只差一步，謝風辭就會成神了。
可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謝風辭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別想了宿主，謝風辭趁你熟睡時與你簽訂了道侶契約，你死了他也會死。】
道侶契約，生死與共。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系統雖然被屏蔽，也無法與秦言交流，但這麼久以來身爲系統的經驗和權限還是有的，他開着上帝視角，親眼目睹了謝風辭所作的一切。
聽完系統的話，秦言抱住了頭。
謝風辭竟然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而他卻想當然地認爲謝風辭會像原著那樣成神，之後也能瀟灑人間，他與他不過是露水情緣，謝風辭總會將他忘卻。
甚至於，謝風辭既然知道自己是外來者，他成爲神之後，未必不能踏碎虛空來找他。
他刻意忽略掉謝風辭的偏執，忽略掉穿越小世界的困難，固執地認爲自己死去，謝風辭活着，是正確的事情。
明明他一直叫他騙子，他很討厭他纔對，爲什麼要隨他赴死呢？
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令秦言抓緊了胸口，就好像血肉被切割，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一點一滴地被磋磨凌遲。
好痛苦。
秦言大口喘着氣，臉上有液體流到下巴，他一摸，居然是眼淚。
他揩去臉上的淚水，望着白茫茫的一片，沉默了很久。
“只剩最後一個世界了。”
他是個很懶的人，這一切對他來說，真是太累了。
他對着空無一物的休息空間喃喃自語。
“最後一個，是暴食麼…”
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