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見李嫺滿面含春,她又將自己引薦給宋易安,內心升起一個猜測。

    “阿嫺,你是不是心悅宋大人?”

    李嫺止住腳步,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有這麼明顯嗎?你看出來了?其實也談不上心悅不心悅,只是見他長的不錯,才華也不錯,最重要他是個好人。若嫁給他,至少會相敬如賓的過一生。”

    “顧時霖呢?”

    李嫺疑惑的看向江嫣,不懂她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提顧時霖。

    “我選夫婿和顧時霖有何關係?”

    “阿嫣,你當真不知道嗎?顧時霖心悅於你。”

    李嫺聞言太過震驚,她一直只把顧時霖當作摯友。她以爲顧時霖待自己也是如此一般。

    “我,我不知。我只當他是好友,同你一樣。”

    江嫣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她原本以爲李嫺和顧時霖是兩情相悅,不曾想只是顧時霖的一廂情願。

    “若你無意,便要早些斷了他的念頭。免得他泥足深陷。”

    李嫺點點頭。

    二人回到房間,李嫺給江嫣交代一些事情後便要告辭離開。

    “阿嫺,快到午間了,喫過午膳再離開吧。”

    “不了,今日有正事。下次來看你我們再好好喫一頓飯。”

    聽到她今日有正事要辦,江嫣只能同意讓她離開。

    不過李嫺沒有直接回皇宮,而是轉道去了靖王府。

    她牽着靖王送的汗血寶馬大搖大擺的進了靖王府,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殿下終於來了,可叫我們王妃想念的緊呢。”說話的是靖王妃的陪嫁丫鬟秋菊。

    靖王妃是成安侯嫡女,當今皇后是其姑姑,身份可謂是十分高貴。難能可貴的是,她不僅容貌秀麗,而且待人寬和,處事進退有度,李嫺最喜歡這個嫂嫂了。

    可惜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的完美,靖王和靖王妃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因此靖王妃壓力頗大,時不時還要被自己的皇后婆婆叫進宮訓話,甚至還給靖王塞了兩個側妃一個侍妾。

    幸虧靖王是個心疼夫人的主,對外放話,嫡長子必須由靖王妃所出,不然寧願終生無後,從此皇后纔算消停下來。

    “皇嫂安。”

    “阿嫺,你來了。”

    靖王妃此時躺在牀上,笑吟吟的看向她。

    “皇兄送了我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今晨一送過來,我便迫不及待帶出宮炫耀炫耀,眼饞眼饞旁人。”

    李嫺在靖王妃牀邊坐下。

    “皇嫂此次沒來參加你的生辰宴,你不會生皇嫂的氣吧。”

    “皇嫂說什麼呢,阿嫺又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輕重緩急。”

    “明年才及笄呢,你現在還是小孩子。”

    之前靖王請了一位老神醫給靖王妃看診,神醫吩咐服藥後儘量臥牀修養,別輕易走動。

    靖王妃前些時日便派人入宮向她告知,此次生辰宴自己無法參加,並且送了她一對精美珠花以作賠罪。

    她看着自家皇嫂因常年喝藥漸漸枯黃的臉,心有不忍。

    “是藥三分毒,宮中太醫不是說您身體沒問題嗎。慢慢來總會懷上,不必心急。皇后娘娘那邊有皇兄替您擋着,您不用怕。”

    靖王妃扯出一抹苦笑。

    “阿嫺,你不懂。我看得出來,殿下他很喜歡孩子,我不想讓他失望。”

    這時丫鬟端來一碗藥遞給她。

    “這又是什麼藥,剛纔不是喝過了嗎?”她指着小桌上已經空了的藥碗。

    靖王妃一口悶完手中的苦藥,再拿過一顆蜜餞含在嘴裏,含糊不清道:“這個是殿下花重金爲我尋的求子藥,喝了好幾年了也不見效。不過是殿下的心意,我也不好辜負。”

    “每日都喝?”

    “對呀。”

    李嫺心中暗暗覺得不對勁,但面上不顯。

    “既然喝了這麼多年都無效,那便停了吧,不讓皇兄知道就行了。再說了現在不是有神醫替您調養嗎,藥物相生相剋,萬一喝衝了怎麼辦。”

    靖王妃想了想,覺得有理。

    二人聊了會兒家常,靖王才姍姍來遲。

    “想來見皇兄一面可真不易。”她故意打趣道。

    靖王手裏拿着一個油紙包,伸手遞給靖王妃。

    “你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我不在家的時候纔來,這怪誰?”

    “你這個是詭辯。”

    靖王妃看着二人鬥嘴,在一旁不由得笑出聲。

    “王爺也只有在阿嫺面前纔會如此。”

    “皇兄你聽聽,皇嫂說你幼稚呢。”

    靖王擡手作勢要打她,李嫺立馬轉移話題。

    “皇嫂,這是皇兄給你帶的什麼好東西,讓我飽飽眼福唄。”她將頭往前伸,企圖通過油紙縫隙看清裏面是何物。

    靖王妃也不逗她,大大方方的打開油紙,一股香甜的味道涌出。

    “好香啊。”

    “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喜愛喫板栗,你皇兄每次外出都會給我帶一份回來。我剛喝了藥,這麼多也喫不完,阿嫺也嚐嚐。”

    靖王妃伸手將板栗遞給她。

    “那我便不客氣了。”她伸手拿過一顆扔入嘴裏,香甜軟糯。“好喫,只是不知剝好皮的板栗哪家店有賣呀?”

    她揶揄的看向自家皇兄。

    靖王妃聞言也是一愣,自己之前都沒注意,這些板栗都是剝好殼,可以直接喫的。聽李嫺這麼一講感覺臉上一熱。

    靖王假裝咳嗽兩聲,瞪了自家妹妹一眼。

    “大街上都是,你自己去買。”

    她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哦”。

    “行了,飯廳已準備好午飯,你先過去,我和你皇嫂一道過來。”

    李嫺起身離開,沒人注意到她原本充滿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李嫺一人在飯廳坐了一會兒,不多時靖王夫婦便至。

    “今日備的皆是你愛喫的菜,多喫一點。”

    李嫺夾起一塊梅花香酥餅咬了一口。

    “嗯,還是皇兄府上的梅花香酥餅好喫。”

    喫着喫着像想起什麼似的,神情落寞。一旁的靖王注意到她的臉色,便問:“怎麼了,剛纔不是還說好喫嗎?”

    “好喫是好喫,只是長寧想起一事便無甚胃口。”

    靖王夫婦擡頭疑惑的看着她。

    “何事?”

    “長寧近日在讀前朝史記,前朝昭陽公主奉命和親匈奴,彌留之際便是想再喫一口故國的芙蓉糕。皇兄,長寧也是公主,若有朝一日也需要和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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