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碧眼的，讓范蠡很是不習慣。
雖然大唐各個港口都有不少的蠻夷，但是范蠡一直很少跟他們打交道。
“你說什麼？你想要從我們這裏進貨？”
看着眼前這個赫爾曼水晶鏡子鋪子的掌櫃居然要找自己進貨，范蠡驚呆了。
他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大幅降價，跟水晶閣來一場你死我活的爭奪嗎？
怎麼如此沒有骨氣？
“範掌櫃，你們大周有一句話叫做和氣生財。水晶鏡子這個東西，利潤雖然是比較高的，但是對於我來說，售價也就只是在成本的基礎上翻了一番。
可是你們直接是我們一成的售價，這場競爭，我們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
但是這個天下的市場那麼大，我覺得我們是具備合作的基礎的。”
赫爾曼來大周是爲了掙錢。
意氣之爭，顯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再說了，就以這個時候大周帝國的實力，哪怕是內憂外患，也絕對是冠絕全球的。
所以他在周人面前也沒有什麼優越感。
當然了，最關鍵的是他的靠山和珅都縮頭了，赫爾曼就更加不會往前衝了。
“你倒是夠坦率的！”
范蠡有點小小的鬱悶。
自己做了那麼多準備，結果卻是打在了棉花上。
不過，這也不算是最壞的結局。
甚至這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好的結局。
但凡是腦子還算清醒的對手，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跟着有李江撐腰的范蠡作對的。
沒有任何的勝算啊。
“範掌櫃，這個鏡子在歐羅巴那邊，也是昂貴之物。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優惠的批發價，我可以把大周海外的市場全部給搶下來。
到時候南洋各處會有這些鏡子，就連歐羅巴那邊，也可以跟當地的商家一較高下。”
雖然自己主動投降了，但是赫爾曼顯然也是有野心的。
大周帝國現在內憂外患，他本來就有想要離開大周的打算。
如果藉着這個機會去各地傾銷水晶鏡子的話，顯然就更好了。
“赫爾曼，你以前是跟着和相公的吧？”
范蠡沒有直接回答赫爾曼的問題，反倒是自己把談話的主動權給搶過來了。
“是的！”
赫爾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了。
這個事情，普通百姓也許不清楚。
但是對於范蠡這樣的商家，顯然是非常清楚的。
“這樣吧，你以後就跟着我做事吧，和相公那邊，我還可以考慮繼續給他留一些份子。”
“啊？”
赫爾曼沒想到范蠡會這麼說。
不過稍微想一想，他又覺得這樣子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鏡子是個暴利的玩意。
哪怕是海外市場，范蠡應該也是不會輕易的給到赫爾曼的。
但是拓展海外市場又着實很有必要。
這個時候，把赫爾曼拉過來，顯然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至於還留下了和珅的一部分份子，純屬是范蠡想要試着把和珅拉到帝黨這邊來。
“怎麼？你不願意？”
“範掌櫃，我還有得選嗎？”
赫爾曼哭笑了一聲，知道自己不答應也得答應，答應也得答應。
……
“阿耶，那個水晶閣的掌櫃是范蠡，他完全就是昏君在商界的代言人。
如今那個水晶鏡子簡直就是在搶錢，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賣出去了幾萬兩白銀。
據說現在長安城外各地的商家，也都開始找水晶閣批發鏡子，他們的銷量很快就會更上一個臺階。
要是這樣子下去，估計圓明園修建的錢財缺口，很快就會大大的減少了。”
作爲戶部侍郎，李建成對於國庫的情況是非常瞭解的。
李江把九邊將士的軍費都挪用了一部分，這絕對是敗壞名聲的事情。
伴隨着圓明園的不斷修建，李江估計會幹出更加誇張的事情出來。
這是李建成非常期待的。
但是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水晶鏡子，一下子就大大的緩解了圓明園的修建壓力。
這顯然不是李建成希望看到的。
“水晶鏡子這個東西，之前不是都掌握在歐羅巴蠻夷手中嗎？爲何那個范蠡也能製作出如此精美的鏡子出來？”
李淵感覺這段時間自己做什麼事情似乎都不是很順，心情自然不美。
“我找安插在那些作坊的人員瞭解了一番，這個水晶鏡子就是在圓明園南邊不遠處的作坊裏頭生產製作的。
至於爲何范蠡會懂得鏡子的製作，估計背後有一些我們所不瞭解的情況。”
“楊廣之前不是還提出來要修建大運河，拓寬、加深現在的各條運河，讓大海船可以直接從揚州到長安城嗎？
如果戶部的收入情況得到改善，你可以找楊廣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推動工部啓動大運河的擴建項目。”
李淵等了大半輩子，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自然是不希望有什麼事情會打斷這個進程。
按照他的理解，大周江山任由李江折騰，最多十年，就要分崩離析了。
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的機會到來了。
“嗯，看來這個事情確實不能拖下去了，要儘快的啓動起來。”
李建成有一種預感。
時間等的越久，自己會越被動。
……
“你就是赫爾曼？”
大明宮中，李江破例接見了范蠡和赫爾曼幾個。
“陛下，屬下正是赫爾曼，來自萬里之外的歐羅巴。”
這是赫爾曼第一次見到大周帝國的皇帝，心中還是頗爲忐忑的。
“你是歐羅巴哪個國家的人？法蘭西？英吉利？還是西班牙？”
李江的問話，讓赫爾曼愣了一下。
大周帝國的天子，居然也知道歐羅巴不是一個國家，而是有許多國家。
這是赫爾曼沒有想到的。
對於大部分的周人來說，極西之地來的商人都是歐羅巴人。
至於具體是歐羅巴哪裏的人，大家一點也不關心。
“陛下，屬下是意大利人，來大周已經有十年了。”
“長安城的歐羅巴商家，你都熟悉嗎？”
對於大周帝國及其周邊的情況，李江已經有所瞭解。
但是海外的情況，他了解的卻是非常少。
各個朝臣的奏摺之中，很少會有人提到海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