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掌櫃，我們從前天開始都已經減少了書籍和紙張的出貨量，開始有節奏的提高價格。
到時候，長安城的紙張和書籍價格，至少要翻一番纔行。”
在長安城的一處酒肆之中，孔爽、顏衛平、孟強三個人聚在一起。
作爲長安城乃至整個大周帝國排名前三的書屋掌櫃，他們的一舉一動，可以說左右着市場上書籍、紙張的價格。
孔家、顏家、孟家自古以來就是儒林的代表性家族，雖然到了現在，家中已經沒有什麼特別有名氣的人物在朝堂之中。
但是不管是禮部尚書朱熹，還是國子監祭酒方孝儒，都是要給他們幾分面子的。
倒不是說他們幾個把生意坐大了，人家就要給你面子。
這完全就是因爲他們三家背後再儒林之中的潛在影響力。
要不然紙張和書籍這個行當，也不會一直都被他們三家把持。
真以爲其他家族就沒有辦法造紙了嗎？
而他們幾家受到了朱熹和方孝儒的照顧，自然也是投桃報李，動用家族影響力，在儒林之中給朱熹和方孝儒造勢。
要不然朱熹也不可能成爲當代儒林的旗幟。
說白了，他們是互相利用。
這一次孔爽幾個會聯合在一起控制紙張書籍的價格，就是因爲朱熹給他們透露了一些消息。
“造紙工藝紛繁複雜，漲價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們對外還是要適當的找點藉口，免得讓人覺得我們的喫相太難看。”
孔爽舉起酒杯跟顏衛平和孟強碰了砰，提出了一個注意事項。
他們幾家平時有一定的競爭關係，不過因爲大家經常坐下來劃分市場，所以合作反倒是多餘競爭。
“孔兄說的沒有錯，畢竟這段時間購買紙張和書籍的，也不是隻有京師大學一家。
到時候其他人家多少也會有一些意見的。”
孟強一口吞下五糧液，感受到了一陣辛辣，心情變得更加痛快了。
“我倒是覺得是不是可以藉着這個機會，把紙張和書籍漲價的原因甩在京師大學身上。”
顏衛平的這話一出口，孔爽和孟強立馬就盯着他。
那眼神，就算是在平康坊看花魁也沒有那麼炙熱。
“我……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也沒有關係的。”
顏衛平被看的嚇了一跳，以爲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大問題。
“不，顏兄，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我覺得這個事情完全可行。京師大學成立之後，肯定是要購買大量的書籍和紙張的。
這個時候，市面上的紙張和書籍因爲他們的大量購買而變得價格上漲，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甚至我們還可以再加一把火，安排人在我們的造紙作坊之中燒一把火，把無關緊要的一些房屋給燒掉。
然後就對外宣傳說造紙作坊受到火宅的影響，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生產。
這麼一來，紙張的價格就會進一步上漲，大家哪怕是心中有意見，也只會把怒氣發到京師大學那邊去。”
孔爽發現顏衛平這個主意實在是太棒了。
最關鍵的是他發現自己在這個主意的基礎上加工了一下之後，紙張和書籍價格上漲的理由和邏輯都已經完全順暢了。
他們幾家只要痛痛快快的躺着掙錢就行了。
“自己把自己的造紙作坊給燒了？孔兄你這個主意真是絕了！”
孟強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很是興奮。
“啊！孟兄，你別拍我的大腿啊！”
“做戲就要做全套，我們既然要自己燒自己的作坊，那就不能搞得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到時候我們孔家的造紙作坊意外着火，你們孟家的印刷作坊房屋倒塌，而顏兄那邊可以說自家倉庫失竊。
總之大家搞出來的理由，要儘量不一致，別三家的造紙作坊同時着火，那就讓人懷疑了。”
孔爽越是安排，就越覺得這個方案可行。
反正紙張和書籍市場現在是處於他們三家壟斷之中。
他們的產量下來了，就立馬變成供不應求。
雖然賣的書籍和紙張有可能變少，但是售價絕對上漲了。
甚至實際上會出現賣出去的書籍和紙張也增加了，售價也上漲了的情況。
就像是後世的芯片緊缺，來的有點莫名其妙。
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是有一些客觀原因在裏頭。
但是慢慢的就變味了。
今天你的晶圓工廠火宅了。
明天他的封裝廠缺水了。
後天有誰哪家原材料廠家出問題了。
反正就是各種新聞，從源頭上減少芯片的生產，營造一種芯片緊缺的局面。
這就導致了原本只要十塊錢一片的芯片，市面上被炒到了幾百塊錢。
甚至個別型號的芯片，從幾塊錢暴漲到了幾千塊錢。
如此誇張的場景，讓簡直無法相信售賣的居然是芯片。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樣子的緊缺局面，居然持續了兩年也不見緩解。
哪怕是從新修建一座晶圓廠，都差不多完工了。
結果芯片的產品居然還一直都沒有恢復到正常狀態。
無論如何都難以讓人理解。
偏偏這就是事實存在的局面。
謎一樣的存在啊。
“來，我們乾一杯！陛下這段時間各種折騰，朱尚書和方祭酒很有意見，但是他們不適合直接站出來，所以這一次他們主動的幫我支招，我們一定不能讓他們失望。”
顏衛平再次舉起了酒杯，彷彿是在慶祝着即將到來的勝利。
一直以來，紙張和書籍的價格本身就很貴，利潤很是豐厚。
現在這麼一搞，絕對可以讓紙張和書籍的利潤變得更加豐厚。
“來，乾杯！”
孟強和孔爽也紛紛舉起了酒杯。
幾家鋪子算是徹底的締結了攻守同盟。
開始加大力度控制出貨量，在倉庫裏頭囤積大量的紙張和書籍。
到時候趁着價格高昂的時候，好好的掙一筆。
京師大學剛剛成立就被人割了一刀，想一想都是很痛快啊。
“這江山，本來就不是陛下一個人的江山。儒家爲了大周江山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陛下卻是想要推翻儒家在大周的獨特地位。
這個事情，別說是朱尚書他們不能同意，哪怕是我們幾家，也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孟強作爲孟家的傳人，享受到了儒家獨特地位的許多好處。
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希望大週一直都獨尊儒術。
甚至能夠進一步的提高儒家在大周朝廷之中的地位。
“孟兄說的好，這一次我們就一起聯手，先給京師大學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隨便可以觸碰的。”
顏衛平對於這一次的合作也很是滿意。
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場景。
“來，爲了能夠好好的打擊京師大學，我們再來乾一杯！”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