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自己騎馬嗎?”
“我……”素素本想說可以,但現在除了鑽心的癢,眼前還陣陣發黑,天旋地轉的。
楊思傑心不好,從自己騎得馬上下來,牽住她的馬,又騎上她的馬,緊緊勒住她的腰,防止她墜馬,趕緊回房子裏。
到了室內,楊思傑抱着她,將她輕放在牀上。
素素痛苦地蜷縮着,渾身又癢又疼,頭還痛得要命,就如同有無數只食人蟻在啃食她。
這種新藥楊思傑還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看到素素痛成這樣,他只覺心驚。
他手裏還有幾支藥劑,但又在猶豫要不要給她繼續注射。
如果,如果她第一次發作忍過去了……只要忍過去了,就不會在對這種藥有依賴性,但忍受的過程是極其痛苦的,估計素素得去半條命。
素素已痛苦地不行,發瘋般地扯起袖子,開始用力撓抓自己的手臂。
她一爪下去就撓出了幾條血印,可根本感覺不到手臂的痛。
她自己抓地痛,比起渾身如煉獄般痛癢,完全不算什麼。
楊思傑看她這樣,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試着讓她自己熬過這次發作。
他趕緊找繩子綁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自己亂抓亂撓,輕撫她的頭,想減輕她的痛苦說:“忍一忍,你可能是被什麼毒蟲咬了,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能喫得藥。”
說着他去到自己的房間,拿了一支針劑,萬一素素熬不過去,只有先繼續注射。
等他再回到素素的房間裏,看到素素痛苦難受地在用頭不停地撞着牀架,那樣子看得讓人實在揪心。
不管素素能不能忍過去,他瞧着臉上已毫無血色的素素,沒法再狠下心讓她自己熬過去,還是拆開針筒,將液體藥水推入到了她的體內。
沒過一會,素素不再因爲癢和疼痛拼命掙扎,臉上的神情變得平和,閉着眼像是十分安靜的睡着了。
他看着她睡着的樣子,整個人還僵在一邊,沒想到這藥物作用在素素身上會這麼痛苦。
他還想和她永遠在一起,不能看着她每個月都受這樣的罪。
當初給她注射這藥物時,只想着他得不到的不如毀了,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現在他覺得和素素又可以長久地在一起,又不想讓她受這藥物的控制,而且他手上的藥劑只剩四支了,就算每個月給她打一針也維持不了多久。
看來他不得不冒險聯繫約翰醫生,找到消除對這種藥劑依賴的方法。
他望着她漸漸恢復了血色的臉,對睡夢的她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失去理智那樣對你,我會讓你好起來的,一定會沒事的。”
說着他輕吻了下她那還冰涼的嘴脣。
……
素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牀上,渾身也不覺得又癢又痛了,不由扯起兩邊的袖子,看到手臂上的皮膚白皙光潔,不紅不腫,也沒長疙瘩。
她就奇怪了,昨天是被什麼蟲子咬了,竟會那麼難受。
楊思傑端着白粥和水果走了進來,看她睡醒了,臉色完全恢復如常,放下了心來。
“先喝碗粥,補充體力,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素素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粥,問:“你是給我用了什麼藥,我就沒事了?”
楊思傑沒看她,放下裝在盤子的水果說:“我去自己房間裏的藥箱找了半天,情急下想着抗過敏的藥應該對蟲咬有用,就試了試。”
“哦,幸虧你備了抗過敏的藥。可你爲什麼要備這藥,你平時也會過敏嗎?”素素喝着粥問。
楊思傑含糊解釋說:“以防萬一,什麼藥都備了點。”
“你什麼藥都備了,是打算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素素又問,“要永遠待在這裏嗎?這裏沒有人煙,沒有醫院,萬一生了什麼大病……”
“你不喜歡這裏嗎,這裏不好嗎?”楊思傑不等她說完,就反問她。
素素馬上說:“那倒沒有,這裏空氣新鮮,景色也美。”
她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已決定了,明天就帶着蘇康喜逃離這裏。
楊思傑溫和地笑道:“那你喫完後再休息會,我去書房和馬克說點事。”
素素柔順地點了點頭,也對他笑了笑。
等他一離開她的房間,她立刻放下手的碗,起身拿出藏在櫃子裏的旅行包,開始把逃跑需要的東西往包裏塞。
次日,她還藉口說自己頭痛,沒再走出這房子去騎馬,或者散步,而是暗暗地做好了一切準備。
楊思傑以爲她還需要休息,沒有過多地打擾她。
入夜後,她和往常一樣陪着楊思傑喫過晚餐,沒有出去散步,而是同他玩紙牌遊戲。
等到各自回房睡覺後,素素特意爲楊思傑準備了一杯熱牛奶,送到了他的房間裏。
楊思傑看到她終於開始關心他,照顧他的生活,開心地握住她送來的牛奶,,心裏暖暖地問:“特意爲我準備的,你不喝嗎?”
素素像是被他看穿了什麼,有點害羞地說:“我待會喝,這杯是你的。你慢慢喝,我回房去了。”
說完她像不好意思地轉身就走。
楊思傑笑看她背影,以爲她在不知不覺又喜歡上了他,笑着喝了口牛奶。
素素都已經離開了他房間,可突然又轉回來,站在他房門口叮囑說:“這可是我煮得牛奶,一定要喝光,有助於睡眠。”
“知道了。”楊思傑當着她的面,把還有點燙的牛奶一口氣喝了半杯。
素素這才滿意轉身,小跑着回房去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背靠着門,努力不讓自己太過緊張。
她在給楊思傑的牛奶裏放了安眠藥,這種安眠藥是她隨身常帶的。
她是喫過的,藥效很好,一般情況下喫一片可以睡上一整晚。
而她在楊思傑的牛奶裏放了兩片,只要楊思傑喝完那一整杯牛奶,肯定能一覺睡到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