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照顧政委的傷,沒有跑的太快。
大半日後到了九大隊的根據地,碰到哨兵一眼就認出了政委,熱情的上去打招呼。
杜子夫跟哨兵正聊着呢,忽然聽見一里地開外傳來有人馬呼嘯的聲音。遠遠的就看見兩人騎着兩馬,身後十幾個人在跟着跑。杜子夫條件反射似的去摸腰裏的手槍,哨兵趕緊提醒道:
“沒事政委,是咱自己人。”
“什麼自己人,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在抓野兔子,改善伙食。”
“什麼人領的頭?”
“是,是一個蒙古小子,新來的,對了,就是宋曉兵帶回來的那兩個。”
宋曉兵早就看出是那兩塊料了,這時趕緊說道:
“就是他們,你看,半空中還盤旋着一隻金雕呢,也是那小子帶來的。”
政委仔細瞭望了一會兒,嘴上也沒說什麼,一夾馬肚子繼續前進,宋曉兵趕緊跟了上去。
宋曉兵早早的跑到大隊部報告,鄭浩民大步流星的小跑出來,杜子夫艱難下馬跟鄭浩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兩個老爺們差點沒掉眼淚。
“傷都好了利索了?”
“這話說的,我還能偷跑出來啊。那個陳院長你還不知道有多嚴格,養的日子也不短了,整天躺在病牀上,除了喫就是睡,這渾身就跟長了草似的,別提多難受了。這不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趕緊回來了。”
“哎呀,老夥計,可想死我了。你不在家,部隊就跟沒了魂似的,我是又當爹又當媽,這幫兔崽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都歸建了?”
“都回來了,可回來是回來了,損失不小啊。現在面臨的困難很多啊。頭一個就是喫飯的問題,現在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地裏的莊稼還沒長起來。之前的存貨早就見底了,炊事班整天找我要糧食,恐怕堅持不了幾天了。”
“嗯,是啊,形勢很嚴峻啊。哎,我在路上看見有戰士在打獵,也是你安排的?”
“我安排的?我要能安排就好了。”
“這話怎麼說?”
“還不是宋曉兵帶回來的那兩塊料,一個是整天吊兒郎當的土匪,一個專門跟你對着幹的蒙古小子,這哪是來參軍的,這簡直是來遊山玩水的。整天縱馬架鷹的在根據地裏到處亂竄,這一片的野兔子都快讓他們給逮絕種了。更可氣的是,各連爲了能從她那裏分點兔子肉,打破腦袋的跟在他屁股後面當馬弁。我鄭浩民的兵讓他一個蒙古小子整天給耍的團團轉,這他孃的叫怎麼一檔子事啊。”
宋曉兵一看鄭浩民情緒不對,趕緊牽了兩匹馬溜了。
“你是咱九大隊的最高領導,有困難你不想辦法,還在這裏發牢騷,這又算怎麼一檔子事啊?”
“看來各個部隊都很困難啊。跟上級反映了嗎?”
“能不反映嗎,你猜支隊長怎麼說:我正想找你呢,支隊現在很困難,你們想辦法拉一車糧食過來,改天我請你喝酒。你聽聽,他還跟咱要糧食呢,你還咋張嘴啊。”
“所以,戰士去打獵你也不管了是吧。”
“你說我怎麼管,你剛說一句,他就朝你伸手要喫的。不過,我也沒完全放任他們,總之,不管你們怎麼折騰,不許浪費子彈,要是讓我在根據地裏聽見一聲槍響,我就處分誰。你還別說,這幫小子真是有辦法,過去在老家摘樹葉、挖野菜、掏鳥窩,抓活魚的本事全使出來了,現在他們竟然連老鼠都喫,你到炊事班聞聞,全是一股腥臊味,要不是肚子不爭氣,我都不想進那個院子。”
“部隊都喫光了,讓老百姓喫什麼,你要犯錯誤的。”
“我的大政委,我還不知道這事嗎,早就跟他們說了,根據地十里內不允許動。你想啊,十里地以外都是什麼呀,大山啊。這回啊,真讓那個蒙古小子沾便宜了,他那隻金雕啊真是了不得,打的獵物比其它三個連加起來都多。”
“難怪,我說它們怎麼都心甘情願跟着他跑腿呢。你這一說,讓我對這個小子更感興趣了。”
“宋曉兵跟你彙報了?”
杜子夫點點頭,“這個阿阿什麼?”
“阿雲嘎。”
“對,這個阿雲嘎第一次面對馬匪膽大心細,一天裏擊殺了三人,心理素質相當不錯,而且很勇敢,這是個好兵的苗子。再說了,人家還是咱八路軍的救命恩人,雖然參加了咱的隊伍,但是咱可不能慢待了人家。”
“這還用你說,要不是看在這個的份上,違反部隊紀律,不服從命令,我得關他禁閉!”
“啊,繳獲的事我也聽說了,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感覺人家說的也有道理,這事啊你可不能仗勢欺人啊,要注意方式方法。”
“嗨,好你個老杜啊,怎麼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你到底哪頭的?”
“什麼內拐外拐的,只要參加了咱八路軍就都是革命同志,就得一視同仁,你這山頭主義要不得啊。”
“得了得了,你一回來就給我扣大帽子。我說不過你這個大政委行了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這個刺兒頭從今以後就交給你了,你不是看好他嗎?我到底看看他什麼時候能當個好兵!”
“行咧,交給我吧。對了,咱還得趕緊研究一下補充兵員和糧食的問題了,已經是火燒眉毛了。”
“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