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認真回答：“有。”
雲霽眨眨眼無辜道：“哦。”然後就不說了。
系統：“......”
一人一統又這麼度過了一個多月,華箏和華雲霽的關係始終維持在冰點。從上次華雲霽搶到袖劍抵住自己脖子之後，華箏進殿前都會把自己所有武器全都放在宮外。半分機會也不給雲霽。
他和雲霽之間的親密接觸也少了，華箏每日過來,就只是目光陰沉傷痛地坐在雲霽身邊靜靜望着他。
也不說話。
華雲霽一抹餘光也不給他，安靜寫詩彈琴，華箏就無聲地站在旁邊看着。
華雲霽從小習琴技，但這一日卻像是有些魂不守舍，總是錯音。華箏聽出來了也做沒聽懂的模樣，靜靜的侍立在他身旁。
兩人的關係不近不遠，但絕對回不到之前的和睦，就這麼維持着表面的和諧。
系統看着都擔憂,生怕這麼搞着搞着,雲霽就裏把虐戀情神強取豪奪搞成了寂靜和平的養老生活。
直到一日，華箏再次來到太華殿。
華服錦袍的年輕攝政王一身戾氣地闖進宮,身上滿是酒氣,但看他的裝束，應該是剛下朝回來。
雲霽正在練琴,就被華箏一把抱住。繡着金色龍紋的寬袖掃在琴絃上，登時壓出一串鳳唳嘶鳴的長音。
華箏毫不在意，緊緊抱着雲霽。已過弱冠的華箏似乎又長高了,比雲霽高出一頭,下頜緊貼着雲霽額頭,將臉上神色盡數擋住，“南蠻犯我邊城，侵擾國土,趙將軍奉命前往,被南蠻大敗,連丟南疆十三番內三座邊城。”
華雲霽就算已經不是華國真正的掌權者，但聽到華國邊城告急，還是面色一變。
他還沒開口，華箏就接着道：“雲霽希望兒臣去嗎？”
他看着雲霽，凌厲的鷹眸專注的盯着他。
雲霽毫不猶豫地點頭，而後才意識到自己同意的太快了，迎着華箏犀利的目光，華雲霽尷尬地錯開視線，不知是告訴自己還是給華箏解釋，但怎麼說都覺得心虛：“國家危難之際，你身爲攝政王，理應、理應——”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華箏打斷：“兒臣明白。”
紫雲金冠的高俊青年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華國陛下，聲音輕柔地快要聽不見。
“四年前，兒臣請求出戰西戎時，父皇連眼神中都透着不捨，如今要攻打南蠻，父皇卻毫無留戀催我出站。”
雲霽心虛地眨眨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如鴉羽蓋住眼中神色，側頭別開臉。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人捏着下巴搬回頭，正對上一雙赤紅陰鷙的瞳眸：“想要踏平南蠻掃清邊城餘孽嗎？”
華箏又向前半步，直接將雲霽抵在屏風上，左腿頂進雲霽雙腿之間，將他鉗制在自己和屏風中間無法動彈，呼出的氣息和雲霽糾纏在一起，室內瞬間溫度飆升。
“取悅我，我就幫你。”
雲霽心頭嗷嗷直叫，“臥槽臥槽要來了！”
面上裝作不敢置信，睜大眼睛對華箏怒目而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羸弱的皇帝胸口劇烈起伏，險些喘不上氣，伴隨而來的還有止不住的羞惱，蒼白的臉上漲紅一片：“你好歹也是華國的攝政王！”
華箏捏着他的下頜，迫使他擡頭，聲音陰寒眼裏透着瘋狂：“兒臣本就和父皇沒有血緣關係，這華國的王，不做也罷。”
雲霽在心裏對這系統無奈道：“你看，這都是他逼我的。其實虐戀情深有很多種，他非要虐心加虐身。”
系統：“......我不想知道。”
雲霽還在嗶嗶：“如果我不答應，他就要讓壞人踏平華國。”
系統：“。”夠了。
雲霽咂咂嘴：“我身爲如此愛國的華國皇帝，我能同意麼？！”
系統：“？”
雲霽：“我能。”
系統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靠，滾啊！”
雲霽滾了，但是滾到了華雲霽的龍塌上，華箏看出了華雲霽的默許，嘴角勾起一絲輕笑，帶着嘲弄又透着難過：“父皇心裏最愛的始終還是華國，兒臣無論如何都走不進父皇心裏。”
華雲霽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說什麼？
說華箏在他心裏永遠都是他的孩子，還是說如果沒發生中間的林林總總，華箏真的對他很重要？驕傲的華國君主倨傲了一輩子，如今栽在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面前，而且這個人，還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在他母親的設計下，欺騙了他整整二十年。
這份侮辱，讓他每每想起都氣道怒不可遏，還未出口的話就這麼嚥了回來。
落在華箏眼中，就是默許了他的話。
眼中的苦痛一閃而過，他擡手摸過自己父皇無一不精緻的面容，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這次可不是兒臣逼雲霽的，是雲霽主動和兒臣親近的。”
華雲霽面上透着難堪。
雲霽心裏激動的狂叫：“啊啊啊太會了！”
華箏貼近雲霽的臉，輕輕說完最後一句話：“父皇知道往後該怎麼做吧？”
俊俏雍雅的攝政王一身華服卻開口說這種話，羞恥感直接翻倍，但那張臉又讓人慾罷不能。
雲霽面上青紅交加，緊緊閉了閉眼，裝作痛苦地結開了華箏的衣帶。
這回系統直接被小黑屋關了整整一天半。
再次出來的時候，感覺太華殿都“煥然一新”了。
滿屏風滿桌子被扔出來的衣物，被子破布條散的哪兒都是，雲霽昏睡着被華箏小心放在重新整理過的龍塌上，從被子裏露出來的胳膊和脖子上沒有一塊好肉。
“......”系統代碼瘋狂波動，趕緊閉上眼開始聽歌。
但就算隱約聲音放的再大，也蓋不住它內心狂躁的自我認知聲：它髒了，它髒了，它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啊——！
·
等雲霽再醒來的時候，身上累得像是被卡車碾過，連手指都軟的動不了了。
太華殿被華箏親自打掃過，乾淨得和之前簡直天翻地覆。
雲霽舒坦地翻了個身，立刻倒吸口涼氣伸手揉了揉腰。
“爽是真的爽，就是年紀大了，腰有點受不住。”
他感慨一句：“年輕小夥子就是身強力壯啊。”
系統沒眼看，也沒眼聽，權當聽不見他說話，繼續聽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