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周圍浮腫了一圈,齊風迅速在腦中回憶了原矛頭蝮、竹葉青、眼鏡蛇、短尾蝮等毒蛇。想到雲霽還算清醒,暫時排除了是眼鏡蛇的風險。
齊風微鬆了口氣:“那條蛇有花紋嗎?”
雲霽疼的倒一口冷氣,但聽見齊風的聲音時,還是強忍着疼痛開口:“有...好像是圓形的大花紋,就是顏色不明顯...”他想了想補充一句:“還有點粗。”
齊風“嗯”了一聲,蹙眉想了想:“是短尾蝮。”
剛纔攝像師已經拉了呼救警報,節目組的安排的救援機很快就到了三人上空,醫務人員從飛機上下來,將背上的醫藥箱放在雲霽身邊。
醫生開口問道:“你好,請問有沒有看清是什麼蛇?”不同的蛇毒需要用不同的血清,不瞭解具體的蛇目品類,血清不能隨便打。
雲霽已經疼的開始迷糊了,聽話聽的模模糊糊,張嘴說不清話。
齊風看得眉頭緊鎖,直接接着道:“應該是短尾蝮。”
“好的,”醫生立刻給雲霽消毒,準備注射血清。
血清注射完畢,雲霽已經開始昏昏沉沉發迷糊,醫生將雲霽放在擔架上,頭頂的救援機亮着紅燈給醫護人員指明出迷宮的方向。一行人不到八分鐘就出了迷宮,齊風跟着衆人上了救援車,攝像師經過允許也跟了上來。
等他們到醫院時,醫生推着雲霽進了手術室觀察情況,齊風面色陰沉地等在門外。直播間的觀衆本來就難受,看着齊風的臉色愈發哭嚎。
【嗚嗚嗚我的小云霽】
【雲霽一定要沒事啊!!】
【短尾蝮?!那可是老牌毒蛇了,節目組做活動之前不知道檢查一下比賽場地嗎?!!】
【姐妹們別吵,小云雲受傷,大家都不想的嘛】
沒過多久,雲霽被退出了手術室。
齊風原本坐在長椅上,看到門開,立刻應了上去。
醫生衝齊風點點頭,“患者血清注射即時,蛇毒擴散的並不多,也沒有神經性損傷,住院兩天,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齊風神色僵硬地看着面色發青躺在純白色病牀上的雲霽,緩緩點了下頭。走到雲霽病牀邊,輕輕拉住雲霽病牀的護欄,沉默着沒吭聲。
安靜聽着醫生囑咐後期恢復的注意事項。
直播間的觀衆:
【太棒了太棒了!雲霽沒大問題就好!!】
【長鬆口氣,我才發現我後背都溼透了hhhh】
【雲霽寶貝趕緊好起來歐耶~媽媽永遠支持你~】
而這時候節目組的導演、工作人員和其他藝人家庭都來了,跟齊風一塊互送雲霽回了病房。等醫生將雲霽安排好了,又陪在病牀邊守了一會兒,才和齊風告別依次離去。
林安也來了,她還是有點怕齊風,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透過病房鐵門上的窗戶,偷偷摸摸偷窺屋裏的雲霽。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外面光線昏暗,坐在雲霽身旁的齊風,還是一眼就掃到門外的林安。起身走出病房,低頭看着門口的林安:“我、我來看看雲霽。”
齊風頷首:“他還沒醒。”
林安“哦”了一聲,開口的聲音都底氣不足。只有越接近齊家產業的人,才能知道齊風的手段有多恐怖,就算齊風看起來面色平緩,林安還是覺得自己弱勢一頭。更何況還是她給雲霽報名的真人秀,才間接導致了雲霽受傷,迎着齊風的視線,林安愈發覺得手足無措,連連小聲道歉。
齊風語氣平淡:“這是個意外。”言下之意就是,和林安無關。
林安登時長鬆口氣。
結果下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就聽齊風接着道:“下次選節目前,先跟我說。”
林安趕緊點頭。
齊風忽然道:“風霓是星痕娛樂的?”
齊風話題轉的太快,林安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再次點頭,“是的......”
她有些疑惑齊風問這個做什麼,但沒敢開口。下一秒就聽齊風接着開口:“想轉來榮星麼,違約金我給你?”
他說完補上一句:“和雲霽一起。”
這次齊風的話徹底把林安砸暈了。她雖然是公司多年的金牌經紀人,但說實話,因爲林安不喜歡帶老總那些攀親帶戚的明星小輩,總是被別的經紀人強壓一頭,不然她也不會手裏就雲霽一個資質不錯的新人。
現在齊風一句話就說要給她報銷違約金,還能讓她轉進比原本公司好的不知道多少倍的榮星,簡直是上天掉餡餅。林安相信齊風不會騙他,畢竟在財大氣粗的齊家家主眼裏,她跟雲霽的那點違約金,最多就只是幾個小時的工資而已。
兩人就雲霽和林安的公司問題談論了一個多小時,等天色純黑,林安才道別了齊風,興奮的開車回家。
齊風站在病房門口,用手機看了一會兒祕書發來的文件,正要推門回病房時,忽然被不遠處走近的女護士輕聲攔住。
“患者家屬,請等一下。”
齊風被她那句“家屬”叫得心頭一跳,竟然真的停在了原地。看着女護士滿臉抱歉地推着消毒車走近,擡頭看了眼病房門口的門牌。
“患者齊雲霽女士的病房是麼?”護士說完,拿起消毒水往自己身上噴了噴,接着對齊風道:“張醫生說患者沒有請護工,讓我來幫患者換一下衣服,麻煩家屬迴避一下吧。”
齊風點了點頭,下意識就要走開,剛錯開半步,忽然想到雲霽的身份,頓時僵在門口。
小護士疑惑地瞥他一眼:“......患者家屬?”
“......”齊風這輩子沒有這麼窘迫過:“不用了,謝謝。”
護士不贊同:“患者還在昏迷中,關上病號服會舒服一點。”
齊風想到今天上午雲霽那前凸後翹的身形,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在身上裝了多少不屬於他的零件,就算爲了他齊風自己的面子,也不能讓護士發現雲霽身上的祕密。
於是男人義正言辭地拒絕護士:“我會給她換的。”
女護士看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極爲複雜,看看病房大門又看看旁邊的齊風,來回糾結了半晌,才欲言又止地走了。
明顯是把齊風當成了快三十還給剛成年的妹妹親手換衣服的變態哥哥。
齊風硬着頭皮,沐浴着護士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的複雜視線,臉色僵硬地推門走進病房。屋裏的雲霽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像個乾淨無辜的羔羊。
女護士睜大眼睛瞪着齊風的背影,無奈的看着他已經走進病房的身影,搖着頭轉身走了。
透過房門見到護士離開,齊風一時也送了口氣,想到自己複雜的心情,又覺得令人發笑。走到牀邊低頭看着牀上沉沉躺着的雲霽,盯着自己不知用妹妹還是弟弟來形容的好妹妹,整個人頓時陷入了難以比擬的糾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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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雲霽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曬屁股了,陽光從病房裏巨大的窗戶外透進來,照得屋內亮堂堂。雲霽睜眼時,正見到看到屋子裏刺目的全白色裝潢,差點沒感覺眼被刺瞎,忍不住擡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這纔看清坐在房間角落小桌邊的齊風。男人正瀏覽着手中的娛樂雜誌,沒發現雲霽醒了。他剛要開口叫齊風,忽然餘光瞥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人套上的病號服。
原本還在迷糊狀態的雲霽倏地清醒過來,擡手摸上自己胸膛。
平的。
雲霽:“......”
他不能接受這個信息,來回在自己身上認認真真摸了一遍,最後確信,真的是平的。
雲霽出口的聲音都開始顫抖:“統兒......我身上的......裝備呢。”
系統沒有回答他,因爲在雲霽擡手摸胸前的時候,幅度劇烈的動作已經引起了對面男人的注意。
坐在凳子上看娛樂雜誌的齊風早就站起了身,大步走到雲霽身側,低頭看着自己一臉驚慌躺在牀上的好”妹妹”。剛清醒過來的青年顯然無法接納他睡夢中被人換了衣服的事實,目光驚慌失措又強自鎮定地望着他。
齊風原本不打算提這個問題。但青年慌亂的目光實在太像一頭小鹿,他鬼使神差地興起一陣逗弄青年的興趣,於是故意提起道:
“是在找這個麼?”他擡手指了指掛在一旁衣架上的硅膠假胸:“沒想到你還用這種東西。”
還有什麼事,比男扮女裝還被家裏人發現自己的假胸更尷尬?
雲霽:“......”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