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臺上放了一支突擊步槍，一個手雷，一個煙霧彈，一個閃光彈。
正方形的射擊場並不大，每個邊大概有五十米。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是紛紛低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指望有能力的人出來解決問題。
黃毛石浩宇一擰眉，對一個新人玩家強硬的說道：“你去射擊。”
該新人見這麼多人，偏偏自己被點名，不滿道：“爲什麼我先去？”
誰都知道，先去射擊的人，作用就是試錯。
俗稱炮灰。
石浩宇問道：“在攻城任務中，你的作用是什麼？”
新人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沒有偷懶，我也跟在挖掘機後邊，進行了搏殺。”
石浩宇冷笑道：“頭一次聽到有人，把被保護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接着他眉毛一豎，臉似冰霜的說道：“貢獻小的人，除了試錯還能做什麼？時刻被別人保護，當累贅嗎？”
新人被他的兇相所迫，向後退了一步。
臉色難看的說道：“當炮灰雖然不一定會死，但是危險極高，我退出行不行？”
石浩宇活動了活動手腕，獰笑道：“當然可以。”
新人想起了他打斷別人四肢的凌厲手段，顫聲向葉晨喊道：
“老大，我對你是信服的，你怎麼說？”
葉晨正看着靶場中的喪屍進行思考。
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的爭執放在心上。
此刻聽到有人喊自己，就說道：
“大家即使是新人，也都看過直播，應該知道在集體中，貢獻小的人去試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爲沒有人有義務，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保護弱小的人。”
“畢竟這裏是時刻會死人的驚悚世界，而不是過家家。”
新人臉如土灰，沒有反駁。
因爲葉晨說的都對。
在直播間裏，大家早就對這種道理形成了共識。
葉晨又道：“但是，我依然願意給你們選擇。”
新人臉上恢復了一點色彩，語帶希冀的說道：“什麼選擇？”
葉晨道：“選擇從現在開始，是否退出團隊。”
葉晨看向衆人：“之前的攻城，就算送給大家的見面禮，現在你們都已經是危險級，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如果你們現在選擇退出的話，我自然不會再約束你們。”
新人們茫然對視，陷入了沉思。
驚悚遊戲中，不是天生主角，誰敢自己闖天下？
特別是這種集體任務。
如果自己被團隊排除在外。
人家可能根本不需要自己強迫幹什麼。
只需要利用信息差，該提醒的時候不提醒，或者作出誘導性的錯誤示範，就能使自己變成試錯炮灰而不自知。
“要不，我們退出來之後，成立一個新的集體？”
有人不確定的說道。
“新集體，又該誰第一個上呢？”
有人發出疑問。
最後大家發現。
大家不是反對拿別人當炮灰。
而是反對拿自己當炮灰。
他們下意識的看向葉晨。
心中隱隱希望，葉晨能像攻城戰時一樣，強硬的替他們做決定。
可是葉晨的目光已經不在他們身上，而是再度看着喪屍陷入沉思。
他們頓時明悟。
原來並不是別人求着自己試錯。
想通了這一點後。
第一個被點名的新人走到射擊位。
將手雷，煙霧彈，和閃光彈掛在腰間。
“我選擇跟隨葉晨老大，因爲在攻城戰中，我們還是普通人的時候，他讓我們留在了最安全的挖掘機後邊，他值得信賴。”
安靜鼓勵道：“其實只要想明白一件事就好，那就是，當炮灰尚有一線生機，脫離團隊則是死路一條。”
“偏偏有些人，本事不大，卻心比天高。”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真很有本事的話，怎麼可能會被別人當作試錯的炮灰？”
“驚悚世界中，用價值來證明自己，一切用實力說話。”
半透明的虛擬電子倒計時出現在前方半空。
“3.”
“2.”
“1.”
“射擊開始。”
隨着時間結束。
靶場中的喪屍並沒有因此發生改變。
依然不緊不慢的在遊蕩。
“噠噠噠。”
新人先來了一個三連射。
子彈準確的命中了一隻最近的喪屍。
喪屍胸腹被打了三個大洞。
碎肉和黑血濺了一地板。
但這並不影響它的移動。
新人再次瞄準射擊。
打碎了它的腦殼。
喪屍倒地後，化作一陣黑氣，憑空消失。
“打靶結束，請離開射擊臺。”
“請在一分鐘之內，選出第二名射擊者，否則將隨機選擇。”
新人眨眨眼。
還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結束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我活下來了。”
他開心的歡呼一聲，將所有武器放下，喜滋滋的回到隊伍。
而葉晨的表情卻並沒有因此而輕鬆。
他敏銳的捕捉到兩個問題。
第一。
喪屍被打死會消失。
第二。
不需要將靶場內所有喪屍擊斃，就可過關。
說好的積分制呢？
不是說積分高會得到獎勵。
積分低會受到懲罰嗎？
積分在哪裏？
因爲驚悚遊戲裏的懲罰，動輒缺胳膊少腿，所以葉晨心裏一直繃着一根線。
這時，石浩宇制定了第二個新人。
“你去。”
因爲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第二個新人倒沒有表現的多抗拒。
而是老老實實的拿起了槍。
甚至沒有裝備手雷，煙霧彈和閃光彈。
“噠噠噠噠噠噠……”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認爲只要打死一隻喪屍，就能過關。
所以爲了保險起見，他直接摟了一梭子。
多名喪屍中彈。
碎骨爛肉和黑血，飛濺的到處都是。
血腥味開始瀰漫。
兩名腦袋中彈的喪屍倒在地上。
二號新人將槍放下，開心的說道：“我打中了兩名喪屍的要害，積分肯定會更高。”
一隻喪屍化作黑氣消失不見。
另一隻喪屍卻仍在抽搐。
接着竟然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
衆人看它嘴部以上全部缺失，相當於沒了腦袋。
紛紛感到驚訝。
衆所周知。
喪屍的要害就是腦子。
這是怎麼回事？
沒了頭還能活？
這不符合常理。
這時，第三名試錯者也走了出來。
他剛要裝備突擊步槍。
葉晨忽然說道：“你用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