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溪懵懂的長到現在,每天帶領山賊打家劫舍,大口喫肉,大口喝酒,暢快無比。

    但她知道,春天來到,動物們就會求偶。

    而現在,自己的春天,也已經到了。

    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山崖上,一會低頭蹙眉,一會嘿嘿傻笑。

    女鬼們還都以爲她是一個傻姑娘,一個個紛紛遠離她。

    兩個時辰後,一艘大船喫飽了風,全速駛來。

    楚靈溪站起來,拼命的揮手。

    葉晨和藍心走了下來,後邊愣頭青,用鎖鏈牽着奄奄一息的替身。

    替身一下船,了無生氣的目光頓時煥發出明亮的光。

    “海鷗在哪兒,我的海鷗姑娘呢?”

    葉晨對他說道:“你是用刑之後招認的,所以我並不會保護她的安全,但我仍然帶你前來,並對你許諾讓你們見上一面,你知道爲什麼嗎?”

    替身茫然問道:“爲什麼。”

    葉晨微微一笑:“狡兔三窟,告訴我首領的財寶都藏在什麼地方?”

    替身立刻說了出來,幾個孤立的小島,距離這裏並不遠。

    “我知道的都說了,快帶我去見海鷗。”

    葉晨問衆多女鬼:“你們知道這位口中的海鷗姑娘,住在什麼地方嗎?”

    衆女鬼臉色古怪,復活女鬼悄悄對葉晨說道:“倒是有這麼一個人,但可不是他的。”

    葉晨道:“帶我們去。”

    衆人懷着看熱鬧的心理,一起跟了過來。

    一處山洞。

    裏邊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葉晨眉頭一皺,推開了門。

    裏邊有一個女鬼,沒有畫臉譜,也沒有穿戲裝,只是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鏡子唱戲。

    替身猛烈的掙扎起來,大聲呼喚:“海鷗,海鷗,我以後就不能照顧你了。”

    說完就留下了淚水。

    葉晨對愣頭青微微示意,愣頭青放下了手中的鎖鏈。

    替身踉蹌着向女鬼奔赴,卻因爲身體虛弱,腳下一軟,頓時摔倒在海鷗腳下。

    海鷗卻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點也不爲他的出現而激動,也一點也不爲他的摔倒而擔心。

    她只是用餘光不屑的向下一笑,停止了歌聲,淡淡的說道:“你有照顧過我嗎?照顧我?你一個傀儡,配嗎?”

    替身僵硬擡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海鷗站了起來,轉身。

    她因爲不用勞作,避免了風吹日曬,全身皮膚潔白滑膩,再加上眉目清晰精緻,倒也算的上是一位美女。

    但葉晨卻從她的雙眼中,看出了傷心和絕望。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看來替身說她已經懷孕的事情,並沒有撒謊。

    替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問道:“是我啊,我們曾經一起憧憬未來,一起暢談理想,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你今天是怎麼了?”

    “孩子?”

    海鷗用手輕輕撫摸着肚子,眼中並沒有絲毫母性的光輝,反而顯出一抹狠厲和憎惡。

    “噗。”

    她的袖子裏竟然藏着一把匕首,她此刻忽然用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黑血彪了替身一臉。

    替身一呆,接着瘋狂起來:“你做什麼?我雖然會死,但你不一定是死罪啊,你不要爲我殉情。”

    “哈哈哈哈哈。”海鷗就像忽然聽到了十萬個冷笑話,仰天大笑起來。

    “爲你殉情?你一個受人操縱的傀儡,遲早要死的替身,也配使我爲你殉情。”

    替身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認清了現實,海鷗並沒有因爲受到刺激而舉止失常,她現在的所作所爲,都是自己真實的意願體現。

    “爲什麼會這樣?”他問。

    海鷗女鬼誰也不看,目光盯着空氣,似乎穿過山洞,看向了遠方。

    “首領雄才大略,實力高絕,纔是我心中的良配,你在他面前,只不過是一條狗,我又怎麼會喜歡一條狗呢?”

    替身深受打擊,做着最後的掙扎:“我不信,就算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但你甚至懷上了我的孩子。”

    海鷗女鬼低頭,神色憤然:“如果不是首領的命令,我會來陪你嗎?至於孩子,你已經看到了,只要我不願意,我分分鐘殺死他。”

    “首領既然讓你做這種事,肯定是不愛你,他不值得你這樣做。”

    “閉嘴,首領身爲男鬼,卻認爲自己是女鬼,同時又憎惡男鬼,他這一生,註定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鬼和男鬼,我只要能跟隨在他身邊,就已經十分知足了,至於你,一個幾秒鐘的男人,讓我感到噁心。”

    替身全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傷心的,他忽然說道:“就算我是幾秒,也比不男不女,連唾沫都不會弄你一臉的首領強。”

    “噗嗤。”

    海鷗女鬼忽然拔出肚子上的匕首,刺進了替身的心口:“不准你這麼說他。”

    替身本就被愣頭青折磨的奄奄一息,此刻沒有任何的還手能力,嘴巴張了兩下,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就一命嗚呼。

    海鷗拔出匕首,淡淡的看着葉晨等人:“首領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說完反手一刺,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倒地而亡。

    又一名觀衆女鬼嘆道:“也是一個癡情人吶。”

    葉晨道:“除了癡情,還是一個變態。”

    “任何人,在面對任何事,都要記住,不要強求。”

    “鑽牛角尖一般的執着,可以將一個人折磨成瘋子,不傷人,就傷己。”

    葉晨去將附近小島上的財寶都取回,揚帆起航。

    府衙。

    葉晨家也沒回,正對知府進行彙報。

    知府問道:“海盜搶掠多年,贓物呢?”

    葉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假扮海盜,潛入海盜窩裏,爲了取信他們,就和他們一起喝酒耍錢,嘿你說巧了不是,偏偏那兩天我運氣特別好,就將所有海盜,包括首領和替身的錢,都贏了一個乾乾淨淨,他們竟然連一枚鬼幣都沒有留下,哈哈哈。”

    知府看着葉晨和藍心背在背後的兩個大包袱,問道:“看樣子贏了不少,分我一半?”

    葉晨退後一步,警惕的看着知府:“別說一半,一毛錢都沒有,別怪我翻臉啊。”

    知府氣笑了,斜視着葉晨:“怎麼?現在是恐怖級中期了,敢和我支棱翅膀了?”

    葉晨一副欠揍的模樣:“一般一般,也就剛剛殺死一名災難級初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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