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堂也不牴觸,跪地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吳先生微微皺眉,伸手扶起何堂,責怪道:“何堂何罪之有,女人的麻煩事,何必牽扯無辜之人。”
吳先生破天荒的說了這麼一句風涼話,實在是不忍何堂背屈。
肖霆見勢,急打趣道:“其實七姑娘如此做不無道理,就那張俏臉,那副惹人憐愛的小身段。呵呵!哪個男人見了不起憐惜之心,她如此做委實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還別說,那麼一身衣服到了七姑娘身上,怎麼就那麼順眼,那麼……呵呵……”
嬉皮笑臉的肖霆胳膊肘拐了一下樑策,陰陽怪氣道:“七姑娘那等姿色,也就老大能夠坐懷不亂,嘿嘿!老大對七姑娘如此,對鳳嬌嬌也是如此,不會是真的……”
肖霆自感言語有些冒犯,突然停頓下來,可心中的疑惑不說出來,又似有不甘,求助的眼神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吳先生。
吳先生則假裝沒看見,目光看向手中的茶碗,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壞壞的笑意。
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的梁策,看白癡般白了一眼肖霆,冷厲的眼神讓肖霆頓時老實下來,狠狠嚥下一口口水後,乖乖坐到吳先生旁邊,朝吳先生報復似得呲牙又咧嘴。
房裏的何堂越發糊塗了,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遲鈍了,完全沒看明白房裏這三位爺眉來眼去的真實意圖。
悠閒坐在椅子上的梁策,眸光閃過一抹清明,突然冒出來一句:“何堂,記得夜裏薰點香!”
“薰香?”
縱然是跟隨少寨主好幾年的何堂,此刻也沒明白,自家少寨主突然冒出來的話是何意。真的懷疑起自己的腦子了,莫非自己真的變遲鈍了,內心突生一抹擔憂與恐懼,臉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顏色。
吳先生憋着笑,拍了下微怔在原地,有些鬱悶的何堂。
勸解道:“你還小,腦子沒變遲鈍,只是沒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你們少寨主的意思是……呵呵……是讓你給上房薰點香,那種驅趕蚊蟲的香。”
“哦!”何堂恍然大悟般迴應一聲,暗暗鬆了一口氣。
“哈哈哈……”肖霆不顧後果的笑了個人仰馬翻,打趣道:“老大,原來你不是有隱疾……哈哈哈……”
放下心中雜念的肖霆,捂着肚子笑了一陣子,又說道:“只是老大這回的處理方式與以往不一樣呀?怎麼不讓何堂也給西廂房薰點香。”
肖霆見梁策無動於衷,越發膽大的調侃起來:“七姑娘身嬌肉貴怕被蚊子咬,鳳嬌嬌也不是粗皮老繭呀!人家懷陽縣的青樓頭牌,也是細皮嫩肉的好不好。同樣是女子,待遇怎麼就不同呢?七姑娘可是有史以來頭一份恩寵喲!哈哈哈……老大不會是對七姑娘動了心思了吧?”
對於肖霆的調侃,梁策坐在那裏未動,但那皺起的眉頭,明顯帶着警告與危險,眸光獵獵的投向肖霆:“月底便動身去康寧府吧!”
“月底走的是你一人,我五月十九動身。”梁策回的平靜如水,根本沒在意肖霆的沮喪。
“啊……”肖霆一聲生無可戀的哀嘆,卻又不敢反駁老大的話。
梁策厭惡加嫌棄的瞥了一眼肖霆,煩躁的怒責道:“既然不喜歡人家,當初爲何去招惹,現在想要反悔,不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嗎?”
肖霆一臉的委屈與無辜,嘟噥道:“那時不是小嗎,兩小無猜日夜相隨,明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誰知道毓秀會當真。”
吳先生及時出面當和事佬:“此事日後再說,先把眼前之事處理了吧!”
吳先生朝何堂吩咐道:“去把何正叫進來吧!”
“是!”何堂恭敬的迴應一聲,低垂下頭,掩飾住了心底的疑惑不解。
被訓責的肖霆,縱然心有不甘,還是乖乖聽話的老實下來,鼓腮嘟嘴的走到窗邊,透過小窗縫隙,正好看到上房廊下顏夕瑤和二牛。
錦園院子裏已掌燈,顏夕瑤看到何正隨何堂走進了東廂房。
顏夕瑤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對二牛說道:“咱們喫飽喝足了,該去馬廄看看烈焰了,再給它添點料,馬無夜草不肥!”
二牛說道:“七姑娘,何堂說烈焰價格不菲,那它到底值多少銀子呀?”
顏夕瑤遲疑片刻,回道:“對於這方面的問題,我不是很瞭解,你得問何正。但是,二牛要記住,有些東西不是用銀子就能買到的,比如說情義。據說烈焰是少寨主的一位友人饋贈,這便是情義,情義無價。”
對於顏夕瑤的諄諄教導,二牛悉心接受,點頭回復:“哦!謝謝七姑娘教導!”
“呵!這幾天跟着何正學會禮儀了,很好!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顏夕瑤和二牛邊說邊走,一前一後向馬廄方向走去。
東廂房書房裏,何堂和何正兩兄弟跪在地上,何堂眼含淚珠,卻掩飾不住眼底的那層興奮感激之色,抱拳哽咽道:“謝少寨主爲家父還清白,沉冤得雪。”
何正年紀小,此刻鼻涕一把淚一把,表情哭笑不得,略顯滑稽,讓站在窗邊偷看顏夕瑤的肖霆猛然轉過身。
轉身本想看何正的肖二爺,意外接收到自家老大犀利的目光。
肖霆莫名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好在老大及時收回目光,不然在降龍寨少寨主威儀的目光下,肖霆有種想跪下認罪的衝動,恨不得挖下自己的眼珠子以證清白。
“他奶奶的,小爺我何罪之有,又不是偷看人家七姑娘沐浴更衣,就是偷偷看了那麼一眼,老大至於這樣嗎?”肖霆在心裏暗暗鄙視自己的軟弱,更鄙視自家老大的佔有慾。
“起來吧!”梁策對跪在地上的何家兄弟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