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瑤見識到了降龍寨的奢華,更見識到了,作爲降龍寨最高領導人梁策的管理能力與手段。
來風雨樓前,何堂大致向顏夕瑤簡單介紹了一下降龍寨中上層領導班子。
各家管事彙報完一個月內的工作總結報告和未來規劃後,輪到肖霆時,直接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我不能跟你們這些管事的比,你們月月見利的見利,得實惠的得實惠。我們水軍見不到銀子,反而還得依靠幾位財大氣粗的管事,得靠你們掙銀子,用來支付我們水軍開銷。嗨……其實水兵訓練的再好也沒用,可惜沒用武之地呀!完全發揮不出我們水軍威力,唉……”
肖霆無病呻吟,愁眉苦臉的表情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話落飲盡了杯中酒,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
在肖霆委屈感嘆完,一位五大三粗,滿臉絡腮鬍子,三十歲左右年紀的男人站起來朝肖霆拱了拱手。
“肖二爺這話說到老子,哦……口誤口誤,是說到哥哥心坎兒裏去了。哥哥打造兵器更費銀子,人家都是銀子滾滾來,咱們是銀子嘩嘩往外流。呵呵……沒得比……”
“得了吧!別在自家人面前哭窮,誰不知道你胡三爺日進斗金,這批羊脂玉酒杯就是你進貢的吧!”靠在椅子上的肖霆眼眸一眯,完全一副等待看戲的姿態。
肖霆輕輕搖了搖手上的酒杯,說道:“這批羊脂玉,玉質溫潤,乃是玉中精品中的精品,也不枉胡三爺費勁巴拉得了來。”
“嗨!說到底,降龍寨最窮的人,莫過於伸手要銀子的水軍了。以後還得靠幾位哥哥們傾囊相助喲!”
肖霆再次起身,朝幾位財主管事們拱了拱手,然後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好!肖二爺爽快。”胡三爺叫了一聲好後,飲盡杯中酒。
何堂跟顏夕瑤提起過,這位三爺名叫胡言,曾是個盜墓賊,一次遭人陷害,被官府當場擒拿,下了大獄判了死刑。
後來,被少寨主設了調虎離山計,劫了府衙大牢,從此以後胡言便留在降龍寨,梁策給了他一個三爺的頭銜,負責打造兵器。
何堂雖然未明說,顏夕瑤也猜到了八九分,再看羊脂玉酒杯時,身子微微一顫,打了一個激靈,從內到外一陣寒冷“我靠!羊脂玉酒杯竟然是陪葬品。”
顏夕瑤雖然不知道三爺胡言的具體事蹟與簡歷,但聰明如顏夕瑤,結合何正曾說過的話,懷陽縣城望江樓上的題詩“羣魚江中躍,龍門在凌雲。”
根據文人墨客的這句題詩,前朝大陳王朝的開國皇帝,便把百年後的歇息之地選在了祁連山。
綜上所述,顏夕瑤便得出這套羊脂玉酒杯,多數是三爺胡言盜墓所得,而所盜之墓,有可能就是前朝開國皇帝的陵寢。
看羊脂玉酒杯保存完好,無任何破損,顏夕瑤推斷,陪葬品應該出自棺槨之中。
顏夕瑤越想,感覺渾身越冷,雙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出自棺槨之中,那豈不是同死人放在一起,真是難爲這些人喝的如此來勁,如此盡興,如此自娛自樂……”
“七姑娘有何不妥?”何堂小聲問了句。
“啊……”處於驚恐之中的顏夕瑤反應慢了一拍,待反應過來時,急回了句:“無妨,就是覺得無聊而已。”
雖然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卻被身前的梁策聽的真切。其實,兩個人的互動,梁策一直都知道,何堂未泄露機密之事,梁策也就聽之任之了。
貢獻羊脂玉酒杯的胡言舉起酒杯,笑的直咧嘴,自鳴得意道:“這套羊脂玉酒杯,是頭幾日剛從千里之外得到之物,共有七七四十九個。”
胡言打量一眼梁策後,指着酒杯上刻的圖案說道:“這套酒杯單拿出一個,貴在材質上。但整套拿出來,精貴的就不單單是玉質與數量了。四十九隻酒杯,上面的雕刻各有不同,諸位可以看看自己手中玉杯上的雕刻,是不是跟旁邊人的不一樣。”
“我這隻上面雕刻的是白虎……”
“我的是麒麟……”
“我的是應該是貔貅……”
“看看我手上這只是不是玄武?”
“還真是不一樣……哈哈……”
“這套酒杯的價值,呵呵……不好估量,價值連城也不爲過。”
“胡三爺這次獻的寶,了不得呀!”
被人誇讚的胡言,越發得意,意氣風發的說道:“此等稀世珍寶,放眼天下,只有咱們少寨主配得上擁有,少寨主手中那隻,乃是四十九隻之首,上面雕刻之物更是非比尋常。”
胡言所說,把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梁策,梁策則配合性的轉動了一下手中玉杯,距離近的人看的真切。卻未宣之於口,默默嚥下剛到嘴邊的話。
距離遠些的人,雖沒看到圖案,但從知道人的嘴型上知道了準確答案。
胡言的話同樣引起了顏夕瑤強烈的好奇心,擡起腳尖,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梁策手中玉杯上的花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靠!雕刻的竟然是龍,一條騰飛的巨龍環繞住整個杯身。胡言如此做,絕對是有意爲之。梁小爺用了這麼久,不可能沒看到,如此坦蕩而又張狂的舉動,顯然是接受了胡言之意。梁小爺果然是有理想有抱負的有志青年呀!”
“胡三爺辛苦了!”梁策收好玉杯讚揚了一句。
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何堂,吩咐道:“何堂,去錦園把書房裏間那壇桃花醉取來賞給胡三爺。”
“是!”何堂迴應一聲。
“哈哈哈!”胡言開懷大笑,朝梁策抱拳道:“謝少寨主賞賜!”
斜靠在椅子上的肖霆一臉的不高興,委屈道:“還是三爺面子大,這壇桃花醉可是五年前,酒坊開壇時的第一罈酒,我向老大討要了好幾次,可惜一滴酒都沒喝到。”
胡言急說道:“肖二爺放寬心,哥哥今日借花獻佛,稍後與兄弟們開懷暢飲,今日不醉不歸。”
這回肖霆樂了:“好!就等三爺這句話呢!多謝三爺忍痛割愛。”
胡言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說道:“都是自家兄弟,無需客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