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顏清如澈 >第110章途遇暴雨五
    大編劇顏如對她的劇情設定很滿意,也很自信。

    對展紹義說道:“我一直被單獨調教,調教好了,有可能我就是馨芳館下一屆頭牌。鳳嬌嬌這個人,展捕頭應該見過吧?她其實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是時間久了,又處於那種聲色場所,她便漸漸融入其中,便忘記曾經也是個可憐之人。”

    顏如想起被特殊調教的金薔薇和金芍藥,心裏略有感觸。

    而顏如低落的情緒,恰好讓展紹義誤以爲顏如在回憶過往,因此心裏纔會不舒服。

    便勸解道:“拐騙少女案的罪犯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受過傷害的人也應欣慰了,顏姑娘莫要傷感。”

    顏如配合的點了一下頭:“惡有惡報,不然還不知我們這些可憐人,日後會被這羣惡人們如此處置呢?有可能被送入青樓,爲他們謀取更多的福利。也有可能賣個大價錢,成爲某個高門大戶的妾侍。左不過是枚可用的棋子罷了,這一生也便如此過了。”

    說到傷心處,顏如眼角情不自禁流下傷心淚,雙手捂住雙眼,垂下了頭。

    顏如情緒拿捏的絕對到位,這齣戲在她心裏已經醞釀很久了,今日權當彩排了,到了康寧府審訊作證時纔是正式演出。

    顏大編劇,顏大導演,顏大明星想問,她這一身的本事還可以吧?自此年度大戲正式上映,名爲《天上掉下個七公主》。

    展紹義沒言語,一直守着火堆,時不時往火堆里加些柴。

    顏如又說道:“其實棋子也分高低之分,待價而沽?”

    “待價而沽?”展紹義顯然沒明白顏如之意。

    “展捕頭是認爲我沒有那資本嗎?”顏如從這些小姑娘名字裏,便認定了犯罪團伙那套把戲,因人而異,因顏值定未來走向。

    展紹義擺了下手:“顏姑娘誤會了,我沒有低看姑娘的意思,只是感覺這批罪犯不一般,至於……具體哪裏不對勁,說不清楚,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顏姑娘除了知道馨芳館鳳嬌嬌外,還認識其他主謀嗎?”展紹義突然問道。

    顏如淡然一笑:“展捕頭還負責審案嗎?”

    “遇到案件便如此,習慣而已,顏姑娘可以不回覆。”展紹義爲彼此做了轉圜的餘地。

    顏如說道:“我還知道有個嚴爺,據教習姑姑說,我的名字就是嚴爺給起的,因我是女子,便取了顏如玉的顏。”

    顏如這番話,只是爲她名字的由來找個藉口而已。

    展紹義問道:“你口中的嚴爺,大名是不是叫做嚴明,曾經是懷陽縣的押司,因殺人罪入獄,拐騙少女案的主謀。在逃殺人犯,至今下落不明。”

    顏如回道:“聽教習姑姑說過是叫嚴明,見過幾次,但是不熟悉。我跟橙兒算熟悉些,但沒有太多交集。”

    顏如所提的這兩個人,橙兒已死,那個嚴明明面上下落不明。顏如知道,嚴明就在降龍寨,估計在降龍寨某個角落裏生不如死的苟且延喘呢。這兩個人可謂死無對證,所以才把他們搬了出來。

    展紹義又問:“橙兒爲人如何?”

    顏如淡然一笑:“呵!一個跳樑小醜罷了。目中無人,有點小算計,踩高捧低之輩。沒少虐待馨芳館裏的小姑娘們,忘記自己也曾受過傷害,卻跟嚴明一夥狼狽爲奸,實在是可恨。”

    “橙兒與縣令這事,顏姑娘可曾知曉?”展紹義完全出自職業習慣,讓顏如有種被審訊的感覺。

    此刻顏如明面上說的話毫無破綻,其實這些問題都在她的劇情裏,既然是早就準備好的臺詞,回答的也就乾脆順暢了。

    “橙兒的事我也是過後才知道,畢竟我是單獨被關押,很少接觸外面之事,也不認識幾個人,出去後遇到翠翠才知道懷陽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展紹義又問:“顏姑娘何時認識的翠翠?”

    顏如回道:“之前並不認識,看押我的兩個姑姑偷偷收拾東西,說是事情敗露了,準備要跑路。正好被我偷聽到了,我便趁着夜裏混亂,偷偷跑了出來。

    “也不知道路線,一路逃命似得奔跑,跑到縣城裏了,才知道進了懷陽縣,一路打聽到了馨芳館,原想偷偷看看馨芳館是什麼情況,能不能遇到鳳娘子或是橙兒。”

    “我沒想到馨芳館竟落到如此地步,在我絕望時,恰巧遇到了翠翠,才知道縣城一夜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

    “顏姑娘可見過縣令?”展紹義的問題難度越來越大了。

    這個問題,顏如給出了真實答案:“從未見過,就見過鳳娘子、橙兒,還有嚴明,其他人都沒見過。”

    “哦!”展紹義瞭然。

    見顏如已烤乾了鞋襪,也烤乾了方巾。展紹義說道:“外面雨好似小些了,那兩位姑娘也無大礙,顏姑娘也該歇息了。”

    未等顏如迴應,展紹義開門走出了偏殿。門被打開又關上的短短瞬間,帶出一絲涼氣,使顏如身上不由一涼,看了一眼緊關上的木門。

    顏如掃了一眼偏殿裏供奉菩薩,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雙手合十,心裏默唸。

    “求佛祖諒解弟子,弟子也是無心之過,本不想撒謊騙人,可是人品誠可貴,誠信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弟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請佛祖諒解!”

    顏如扭身看向被展紹義關上的木門,心裏一陣嘀咕。

    “展捕頭,這副身體的真實身份實在是尷尬,我也是沒辦法才爲自己重新設定了這麼一個身份,並非有意撒謊騙你,還望諒解。”

    “若有一天,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嗨……知道不知道又能怎麼樣?不過是生命中匆匆的過客,也許到了康寧府,就各奔東西了,見不見到還未可知呢!”

    顏如一通折騰下來又困又累,躺在乾草上沒多久便沉沉睡着了。

    走出去的展紹義沒有急着回大殿,而是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動靜,確保沒有意外後,才冒雨走回大殿。

    他心裏有很多疑團,可面對那雙純淨如水的眸子時,他不知該怎麼問,只能匆匆離開了,感覺自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許是設定的新身份被認可了,顏如放下心裏沉重的包袱,一覺睡到大天亮。

    醒來時,雨已經停了,陽光普照。送走了一場說來就來的暴雨,迎來雨後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探路的回來稟報,下了一夜暴雨後,官道多處沖毀,勉強能走人,過不了馬車。

    展紹義只能下令就地休養生息,又派出兩個衙役通知一路上各村鎮抓緊修路,另外派兩個衙役採購喫食。

    早飯依舊是些饅頭、地瓜、芋頭,顯然是昨晚剩下來的東西,好在隊伍裏面有會做飯的衙役,借用寺院的殘竈破鍋燒了熱水。

    這些小姑娘都是苦出身,沒一個抱怨,喫着涼透的東西,喝上兩口熱水,還挺滿足。

    發熱的兩個小姑娘也已好轉,秀秀年紀雖小,卻也懂得知恩圖報,對顏如說了很多感激的話,就差跪地磕頭了。

    這一休養,便整整耽誤了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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