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接收到顏如的提示後,走到老婦人之前留下的血跡前,蹲下身子認真端詳後,又回到老婦人身邊。
紅衣女子道:“一個正常人流了這麼多的血,應該是臉色蒼白、無血色、脣瓣乾裂、四肢無力、有嘔吐感……甚至……”
“你一個小姑娘家懂什麼,別在這裏胡說八道。”邋遢男反應過來,打斷了紅衣女子的診斷。
“你們兩個想要幹什麼?我娘已經如此模樣了,快給銀子看病,給一百兩銀子。”
顏如不慌不忙道:“你口口聲聲要銀子,我們不得待價而沽嗎?先要確診你娘嚴重程度,然後再付相應的銀子,這位姑娘,我說的對吧!”
紅衣女子點頭:“對對!若真是被我撞傷,百兩千兩我也認。可是,若是有人想以此訛詐於我,哼哼!姑奶奶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看到紅衣女子狠辣的言語,以及不慌不忙的神情,顏如頓時心花怒放:“姑娘,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喲!要不要做閨蜜。”
顏如笑歸笑,想歸想,還是很敬業的蹲下身體,伸出食指在血跡上沾了下,放到鼻下聞了聞,這一聞,茅塞頓開,驚呼了一聲:“這血……有問題?”
“有何不妥?”紅衣女子蹲下身,效仿顏如,聞了一下血跡,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顏色:“這不是人血……是……”
“啊……”
“什麼?”
“怎麼可能?”
圍觀羣衆譁然!
邋遢男沒了剛纔的硬氣,還是沒忘碰瓷人的宗旨:“你們瞎說什麼呢?我娘流血過多,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們別在這胡說八道,快掏銀子,一百……不要一百兩了,給五十兩銀子就行。”
邋遢男的一陣無理取鬧的傻子行爲,讓顏如想大笑一場,這對逗比母子幹什麼不好,幹嘛出來騙人呀?就這智商還玩這麼有難度的遊戲,人生百般滋味,莫非就差牢獄之災沒嘗過嗎?這回如他們所願。
逗比兒子一番傻話後,有個聰明的人急問了句:“不是人血,是什麼血呀?”
顏如回道:“至於什麼血,這得問老人家啦?畢竟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
顏如蹲下身子,問倒地的老婦人:“老人家,地上涼,還是起來回話吧,有人問你,用的什麼血?”
倒在地上的老婦人無動於衷,一動不動,裝死的技能一流。
顏如在紅衣女子耳邊嘀咕了幾句,紅衣女子嘴角掛笑,欣慰的點了點頭。
顏如有意提高了音量,朗聲道:“看來老人家是真昏迷了,姑娘,你可會施針?”
紅衣女子配合道:“會,可我今日出來的匆忙,身上沒帶針。我倒是會點穴法,可以一試。”
“你們不可以碰我娘,都走開!”邋遢男大叫。
“你不希望你娘好嗎?”顏如問道。
而後又質問道:“自從你娘倒地不起,你一心只想要銀子。這位姑娘出手相救,你竟橫加阻攔,你究竟意欲何爲?你到底是不是老婆婆的兒子?”
在顏如質疑逼問邋遢男時,紅衣女子手疾眼快的蹲下身,撩起了老婦人的褲腿。
這一聲叫,如同驚雷,驚醒了圍觀羣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好奇的投向老婦人。
“老人家怎麼坐起來了?”
“流了一地血,怎麼啥事沒有?”
“哈哈哈!找到了!”紅衣女子大笑,手上拎起一段軟趴趴血淋淋的東西。
“竟然是豬大腸,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血肯定是豬血啦!”
紅衣女子的笑聲,把圍觀羣衆的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更準確來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紅衣女子手上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看着好惡心!”
“沒聽紅衣姑娘說嗎,是豬大腸!”
“是那位紅衣姑娘從老婦人褲管裏拿出來的。”
“嘔……太特麼噁心了!”
喫瓜羣衆頓時恍然大悟,議論紛紛。
“敢情真遇到騙子了!”
“還想訛人家銀子,臭不要臉的東西。”
“嗨!他們要臉,就不會幹出這麼蠢的事了。”
“是他們根本就沒臉沒皮,沒羞沒臊。”
圍觀的喫瓜羣衆,立刻牆頭草的倒向了顏如這邊。
邋遢男一看事情敗露,拉起老婦人就要逃。
“不能讓你們逃了!”顏如提醒紅衣女子,她看出紅衣女子身上有功夫,而且功夫不低。
紅衣女子二話不說,上前擒住了要逃跑的母子倆。
“報官!不能讓騙子逍遙法外。”
“是,必須報官!嚴懲不貸。”
“這樣的騙子,就該關進牢裏,關一輩子。”
“對,關一輩子,放出來也是禍害人。”
“已經有人去衙門了。”
“多虧了這兩位姑娘!”
“誰家有這麼聰慧的女兒,父母定是前世行善積德了。”
有些婦人走近羅氏,你一言我一語的誇獎起來,誇的天花亂墜。
有幾個大膽的婦人,問出了成衣鋪老闆娘一樣的話,有一個乾脆誇起自家兒子如何如何,整得羅氏哭笑不得。
直到衙門裏來人,這些保媒拉縴的婦人才停住嘴,可眼神卻瞄向顏如。
來的人恰好是展紹義,在人羣中一眼認出羅氏,急匆匆走上前:“師母,你怎麼在這裏?”
羅氏說道:“我和你小妹一起出來採買物品,不想遇到兩個騙子,好在有驚無險,被你小妹識破了騙局。”
“小妹也來了!”展紹義在人羣之中掃了一眼,纔看出站在紅衣女子旁,戴着面紗的顏如,很自然的說了句:“這樣挺好!”
展紹義公事公辦的詢問了一遍當事人,讓同來的捕快把那逗比母子帶回衙門。
那些好事的婦人沒想到羅氏還認識衙門裏的人,奉承拍馬的話圍着羅氏說個不停。保媒拉縴的更加主動了,推銷自己兒子的人也更加賣力了。
羅氏實在沒轍,便順口說了句:“我女兒已經許配人家了,那個展捕頭就是我未來的女婿。”
此話一出,那些婦人個個拉起臉,灰溜溜的散開了。
羅氏暗暗鬆了口氣:“這下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