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確定答覆後,展紹義面上露出淺笑,片刻後又想起一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嚥下一口口水,低下眉頭略有猶豫的輕喚了一聲:“小妹!”
顏如自然看出展紹義的猶豫,似有難言之隱,便開口問道:“展大哥是有什麼話要說嗎?但說無妨。”
猶豫不決的展紹義遲疑片刻後,說道:“也不算大事,就是……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該懷疑小妹,還是算了。”
顏如噗嗤一聲笑,淡然道:“我若沒猜錯,展大哥是有所疑惑吧?是在疑惑訛人錢財那位老婦人說的話嗎?”
被顏如直接點明,展紹義面上微紅,說道:“那位老婦人以騙人財物爲生,她的話不足爲信,我自然是信小妹的。”
顏如狡黠一笑:“其實,老婦人的話,也不都是謊話,我委實誤導她去尋下一個目標,而梁毓秀正是我看中的下一個目標。”
展紹義對顏如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便問道:“小妹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
展紹義十七歲進府衙當差,今年二十一歲,五年的時間裏,經手的大小案件已有幾百例。
今天上午,審理母子訛人錢財案件時,老婦人指認顏如是同謀時,展紹義便有所懷疑了。不但他疑惑,審理的推官也有察覺。
但也只是懷疑,也正如顏如所說的那樣,她的底細,整個府衙的人都清楚。
所以,推官沒再往深處追究。展紹義心有疑惑,便藉着獨處的機會,問了出來。
顏如笑道:“目的只有一個,自然是找一個人結盟,共同對付那對母子嘍!”
聽到顏如的解釋,聰明的展紹義一下明白過來:“老婦人訛詐師母和小妹時,她的兒子可是藏在人羣之中?被聰慧的小妹看出了端倪。”
顏如點頭,認可了展紹義的推測,說道:“正是展大哥所想,當時的情況,我若在自己受騙時便揭穿老婦人,勝算並不大。若是再被老婦人的兒子反咬一口,更不好全身而退。恰好,梁毓秀出現了。於是……我便……之後的事,展大哥也都清楚了。”
“呵呵……機靈鬼!”展紹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猛然冒出這麼一句。
“機靈鬼”三個字帶着滿滿的寵溺味道,看到展紹義眼裏那抹精光,顏如莫名的心悸了一下。
天已暗了下來,顏如藉機進屋拿油燈,掩飾了剛剛的不安與惶恐。
顏如點油燈時,展紹義見所要辦之事已成,便要告辭離開。
出於禮貌,顏如挽留的用晚飯,展紹義推脫道:“母親傳話,有要事找我商議,改日再來打擾。”
展紹義起身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朝顏如抱拳一禮:“今日,家母來訪,多有打擾,不周之處敬請小妹諒解。”
看到展紹義如此客氣,顏如站起來,福身還禮。
“展大哥客氣了,是我該謝展大哥和展嬸嬸纔是。我初來康寧府,無依無靠,承蒙展大哥施援手,才讓我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今日,又蒙嬸嬸不嫌棄,前來看望,倍感感激。還望展大哥帶我謝過嬸嬸,問候展叔叔,願叔叔嬸嬸身體康健,平安順遂。”
“哦!謝展大哥嚴守祕密。”顏如真心感激這對嚴謹的父子,讓她有了安全感,這種無形之中的安全感讓她倍感欣慰。
展紹義說道:“自家兄妹,日後不可再如此客氣,該像三姐那樣纔好。”
“是像三姐那樣欺負展大哥嗎?”顏如打趣道。
“頑皮!”展紹義給予一句莫能兩可的評論後,便匆匆離開了。
“呵!”顏如感覺自己又被一本正經的展捕頭逗弄了一回。
聽到顏如要去參加義薄山莊的壽宴,周家夫妻不淡定了。
聽到是展紹義的安排,周喜仁說了幾句注意事項後,便安定下來。
羅氏則是滿眼的擔憂,滿嘴的不放心。
“參加宴會之人,魚龍混雜,萬一有不軌之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喫的東西雖然豐盛奢侈,可是,也不知道做的乾不乾淨?萬一喫壞身子……”
“雖說男女分席,可是,萬一女眷中有心懷叵測之人,看到四丫頭容貌,起了嫉妒心……”
“總之,不可靠……”
羅氏把各種負面可能性想了個遍,哪哪都是問題,就怕顏如遭遇不測。
“娘,難道你不放心展大哥,他說了萬無一失。”
“娘,難道天下間就沒好人了,都長了一顆齷齪之心嗎?”
“娘,難道府衙的人和義薄山莊的人都是飯桶,光喫飯不幹活呀?”
羅氏找的各種理由,都會被顏如一一否決了,再三保證會全頭全尾的去,萬無一失的回來,又逗弄了羅氏幾句,羅氏才勉強答應下來。
“你呀!是被四丫頭拿捏住了。”周喜仁背後給予如此評論。
“我樂意,樂意至極。”羅氏把頭仰的老高,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被你拿捏住了。”周喜仁做出了深有體會的經驗總結。
這話羅氏愛聽,噗嗤一聲笑:“那是你樂意,樂意至極。”
“是,是我樂意。”周喜仁也笑出了聲,感覺日子也不是那麼無聊了。
周家夫妻關在自家房裏打情罵俏,自有一番生活樂趣。
可展紹義的父母就沒那麼和諧了,展紹義剛踏進自家院子,便聽到自己的父親,來自展主薄展竣的怒責聲,雖說火氣不大,卻也讓原本心情不錯的展紹義一下低沉下來。
“二公子回來了!”院中央站的婦人,急遞給展紹義一個眼神。
展紹義微點頭,對於父母的那些矛盾與不合,自然瞭解一些,只是不明白這回又是因何而起,看樣子父親是真的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