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嗎?
不!
不可能!
現在還沒有到那一地步!
禪院扇雙腿叉開,身體半躬,腦袋後面的小辮子揚起,大手握住刀柄,咒力全身纏繞,使出自己的祕技——【落花之情】
此招一出,便能將自己周身的咒力直接斬向敵人。
他拔刀,他高呼。
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森冷的弧線,裹挾着他的咒力兇狠的擊在巨石上。
剎那間,巨石被砍出一道長長的口子,一絲微光若隱若現,那道光名爲希望。
禪院扇眼中劃過一絲喜色。
有門!
他再次叉腿,彎腰,翹起鞭子,高呼:“祕傳,焦眉之赳!”
這是他另一個招式,將咒力轉換爲烈焰纏繞上刀身,造成灼燒傷害,再次向巨石攻去,這一擊,巨石徹底崩裂,林間的風吹在他的面頰上,彰顯着勃勃的生機。
禪院扇頓時大喜,撒腿就向着光源奔去。
然而,劫後餘生的喜色還未從臉上升起,又是一道巨石落下。
生的希望再次被對方堵了乾淨。
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棄。
一旁的禪院甚一見此,提議:“我們合力攻擊,一定可以——”
他的話還未說完,人就刷的一下,同樣消失了!
禪院扇的瞳孔因恐懼幾乎放大到極致,去哪裏了?
去哪裏了啊?!!
他內心歇斯底里,可口中卻發不出一言。
他到底在哪裏?
那個敵人到底在哪裏?!
他終是繃不住表情,猙獰的尖叫:“禪院直毘人!”
“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麼?”
“救我啊!”
這個傲慢到骨子裏的男人在這一刻終於承認了自己的弱小,絕望的向着兄長求助。
“救我啊,救我!”
“我不——”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爲他也消失了。
空中只留下他不甘的嘶吼。
他們像是被貓戲耍的老鼠一般,奮力掙扎,卻沒有絲毫作用。
驅俱留隊的成員消失了。
【炳】的最後一個成員也消失了。
諾大的禪院宅,只剩下了禪院直毘人一人。
這個已經快土埋半截的老家主苦澀一笑。
沒想到啊,他們禪院家輝煌風光了千年,最後竟然會落得葬身在祖宅的下場,最諷刺的是,他到現在連動手之人都沒看見。
做爲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毘人想的更加長遠,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更在乎禪院家的延續。
好在,真希真依不在這裏,惠有五條悟護着,甚爾也復活了,禪院直哉雖然他這個兒子性格不咋滴,但也算是嫡系的一脈。
只要禪院家還有血脈在,禪院家就不算滅了門。
禪院直毘人欣慰一笑,以後,就要靠這些年輕人了啊。
這樣也好,這樣的家族,也該重新洗牌了。
但是,身爲家主,要他就這樣束手就擒,也是不可能的!
他的尊嚴不允許他這樣做,他家主的身份也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必須要戰!
哪怕至今也沒發現敵人的影子。
漆黑的咒力隨心而動,禪院直毘人揚手一扔酒壺,右手握住劍柄,他
沒他了,他也消失了。
禪院宅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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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晨風清清涼涼,拂過面頰份外舒適。
海水拍打着暗礁,發出刷刷的聲響。
禪院扇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有些恍惚,大腦茫然了一秒,很快反映了過來,他沒有死!
禪院扇驚喜萬分,他下意識就想去握腰間的刀,卻摸了個空。
他的刀不見了!
身體隨着這動作一搖晃,猛烈的失重頓時感襲來。
禪院扇低下頭,入目的,是寬大的褲腿,懸空的雙腳,以及萬丈懸崖!!!
懸崖陡峭,海水咆哮,稍稍一不慎,小命就玩完!
禪院扇瞳孔一縮,驚喜瞬間成了驚嚇。
他這才明白自己此刻的現狀。
他被吊在懸崖上了!
只有腰間的一根粗壯的繩子捆着他。
他們不是五條悟,可以使用無下限將自己懸浮半空。
他們在怎麼厲害,術士玩的再怎麼花,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也渺小的如同螞蟻。
逃不掉,也逃不得!
如果不小心,就會直接跌下去。
粉身碎骨,海水爲墓。
死亡的陰影並沒有遠去,反而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點點逼近。
可偏偏,他們只能束手無策,等待着死亡。
萬萬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惡毒!
禪院扇不由破口大罵。
“該死的混蛋!!!”
誰知,剛罵完,一旁就傳來禪院甚一的喊聲。
“你閉嘴!”
“吵死了!”
禪院扇:“…”
平白無故被人罵,禪院扇能幹嗎?
那必然不能。
於是他扭過頭,尋着聲音想罵回去,可在看清對面的人時,登時啞了火。
卻見禪院家的衆人正一個個跟葫蘆似的串在懸崖上,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拿着一本書?
這不是吸引他視線的重點,重點是他們都是光頭!
打眼望去,光溜溜,乾淨淨,堪比大燈泡,閃亮又閃耀。
禪院扇:“”
禪院扇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趕忙去摸自己的腦袋。
滑溜溜的觸感,清楚的告訴他,他辛辛苦苦保養了十幾年的長秀髮,沒了!
中年禿頭的痛苦令禪院扇怒火中燒,不由再次怒罵:“簡直欺人——”
“你閉嘴啊!!!”5
禪院扇:“”
禪院扇被罵懵了。
同是禪院家,你們爲什麼不和我一起同仇敵愾罵敵人,反而言語攻擊我?
難道你們這麼快就妥協了嗎?
簡直丟禪院家的臉!
思及此,禪院扇更不滿了,他想張嘴怒斥這羣沒有膽量的懦夫們。
卻聽這時禪院直毘人慢吞吞開口道:“你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