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過去,我在人世間 >第一百〇九章 大白兔奶糖
    一出集體宿舍的門,郝冬梅和陶俊書便看到周秉昆站在大院裏,拿着水桶從水井裏拎水。

    二人走到近前,郝冬梅道:“秉昆,你怎麼和你哥一樣,一來農場,就忙着拎水?”

    周秉昆用力搖上來一桶水後,回過身,

    “冬梅姐,姐夫囑咐過我哥,冬天一定不能讓你接近水井。我哥也囑咐過我,來了就幫你打水,省得你到水井這邊。

    我看你們的排班,一個星期你要輪上一回打水。我和我哥輪着來,一個星期幫你一天,你就不用打水了。”

    “你姐夫腦子裏怎麼盡是稀奇古怪的事,你和你哥還真信。”郝冬梅笑道。

    “我姐夫可是個神人,別說我和我哥,連我姐那樣的怪人,不是一樣乖乖聽話,做他媳婦了。

    聽他的,一定沒錯。”

    “你說倒不假,你姐夫確實不一般。

    別聊你姐夫了,我把你想見的人帶來了。”說着,郝冬梅將身後的陶俊書拉了過來。

    周秉昆見陶俊書低頭不語,上前道:“小陶,我來看你了。”

    “你來了。”陶俊書微微擡起了頭。

    北大荒的冬天實在太冷,剛出來片刻,陶俊書白淨的臉就凍得通紅。

    周秉昆不禁心疼起來,向郝冬梅問道:“冬梅姐,外面太冷了,有沒有暖和點的地方呆着?”

    “知道你週末能來,地方我給你們找好了。還是去張獵戶家,他家人都去打獵,家裏沒人。不過,家裏沒有柴火,也不暖和。”

    “那也比在外面喝西北風強啊,冬梅姐,你帶着過去吧。”周秉昆一臉憨笑。

    “好,咱們走吧。”郝冬梅應聲道。

    三人來到張獵戶家,沒有生爐子的緣故,屋裏就像個大冰窖,冷颼颼的。

    可再怎麼冷,總比外面呆着暖和。

    郝冬梅拉着陶俊書坐在炕沿,

    周秉昆忙從書包裏掏出了兩個熱水袋,遞給郝冬梅,

    “冬梅姐,我讓我姐在吉春賣了兩個熱水袋,你和小陶一人一個。”

    郝冬梅接過熱水袋,“秉昆,你是太有心了。昨天小陶還說,這邊冬天太冷了,手都起了凍瘡。小陶的手,可是彈鋼琴的手,凍壞還了得。

    你們在這聊,我回去灌上熱水,再給小陶送來。”

    說着,起身便要離開。

    “姐,你先等等,我這還有點油茶麪,你給集體宿舍裏的人分分。”

    周秉昆又從包裏掏出一袋油茶麪,遞給了郝冬梅。

    郝冬梅拿過油茶麪,笑道:“秉昆,你什麼時候這麼會來事兒了?”

    “冬梅姐,是我姐夫跟我說的。

    其實,除了給我姐寫信,我還單獨給我姐夫寫。

    我姐夫跟我說,除了要對小陶好,對小陶身邊的人也要好,這樣小陶纔不會被孤立。”

    周秉昆偷偷看了陶俊書一樣,低聲道。

    “孺子可教,好了,我去裝熱水去。”說完,郝冬梅離開了獵戶家。

    ……

    郝冬梅離開,屋裏靜了下來。

    陶俊書始終低着頭,不說話。

    周秉昆也沒有找到話題,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周秉昆腦海中浮起陸天給他說的話,“勇往直前,窮追猛打。”

    又想起姐姐信中寫的,“速速拿下,落袋爲安”。

    有了姐姐和姐夫的鼓勵,

    周秉昆鼓起了勇氣,從書包裏掏出了一袋包着糖紙的奶糖,

    “小陶,你是上海人。我聽說,上海最好的奶糖,就是大白兔奶糖。

    有個喜歡我評書的書友也是上海人,特意從老家帶來一袋奶糖,送到了文工團。

    我沒捨得喫,給你帶來了。”

    陶俊書擡起頭,看着周秉昆手中用麻紙包着的奶糖。

    眼圈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來北大荒一年了,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大白兔奶糖,怎能不讓她激動。

    周秉昆見狀,連忙取出一塊,剝一半包着的糖紙,遞給陶俊書,“小陶,你來嚐嚐。”

    陶俊書沒有拒絕,從周秉昆手中接過奶糖。剝掉糖紙,放入口中。閉上眼睛,感受着奶糖的味道。

    好甜,好甜。

    看陶俊書喫的差不多了,周秉昆問:“小陶,好喫麼?”

    “好喫。”陶俊書睜開眼睛,用力點點頭。

    “好喫,就好,這些都留給你。”周秉昆把整袋奶糖塞進了陶俊書的外衣口袋。

    陶俊書不知說什麼好,任由周秉昆把奶糖放進她的口袋。

    看着周秉昆,陶俊如咬咬嘴脣道:“秉昆,你現在是整個兵團的紅人,喜歡你的女孩子很多吧?”

    “小陶,我算什麼紅人啊。放到舊社會,就是個說書匠,下九流的營生。”周秉昆呵呵一笑。

    “你可別這麼講。自從你找過我,好多人都說你條件那麼好,簡直是有眼無珠,怎麼看上了資本家的女兒。”

    陶俊書又低下了頭。

    周秉昆見狀,知道到了表白的時候,

    於是,起身站到陶俊書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小陶,資本家的女兒怎麼了?我就看上了資本家的女兒。不僅看上了,我還要娶回家呢。”

    周秉昆的話令陶俊書十分意外,她沒有想到,周秉昆會這麼直白的求愛,臉不禁通紅。

    支支吾吾說道:“我,我還沒想搞對象呢。”

    周秉昆見有門,一把拉起陶俊書的手,

    “小陶,我跟我媽、我姐都說了,他們沒意見。

    你彈鋼琴,我說評書,都是搞文藝的。我們有共同語言,將來一定能生活的很好。”

    突然被周秉昆握住了手,陶俊書像過電了一般,連忙抽了出去。

    捋了捋鬢角的散發,低聲說:“我不僅是資本家的女兒,還是大資本家的女兒,到現在我爸、我媽還被關着,有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我們要是處對象,會影響你將來前途,我怕你後悔。”

    聽了陶俊書的話,周秉昆鄭重其事說道:“小陶,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一事無成,也不會後悔。你要是不相信,再過一年我就二十週歲,我們就登記結婚。”

    “結婚……”

    陶俊書擡起頭,一雙大眼睛望着周秉昆,似乎還不相信這是真的。

    “是啊,結婚。

    我們結婚以後,你就是軍屬,就有辦法回城了。吉春雖然不如上海,也是省會城市。

    我哥、我姐都是高中生,有文化的人,你一定能處的來。”說着,周秉昆又拉起了陶俊書的手。

    這一次,陶俊書沒有掙脫,任由周秉昆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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