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你和秉義碰碰,要是那邊真有合作的公司,爭取把這單業務拿下來。”馬守常用力拍了拍桌子。

    ……

    陸天回到辦公室,腦子裏想着馬守常跟他說的事。

    一千萬盧布的採購單,的確是大單。要是能拿下來,自己是商業公司,還有周秉義的市外經貿局都能有成績。

    陸天並不在乎成績,他已經想好,等到父母四年後退休,他就和周蓉一起去港島。

    而周秉義不同,現在是正科,要是能把這個出口業務拿下來,年底就可能提到副處。一切順利的話,用不了三年,就能升到正處。

    等四年後,他爸媽退休的時候,趕上好機會,就能衝到副廳。

    陸天覺得,周秉義是難得的好乾部,應該儘早走到重要的領導崗位。只有坐到更高的職務,才能更好爲人民服務。

    趁着爸媽沒退,自己再幫他在京城那邊活動活動。周秉義真的到了一定職位,將來即便父母都退了,在吉春投資這些項目,也有人幫着撐腰。

    作爲重生的陸天深知東北投資環境。

    有人,很重要。

    這一次拿到北面訂單,就是一次很好的讓周秉義出成績的機會。

    仔細想想,促成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蘇聯那邊有需求,棉麻廠有這樣的產能,有鄭娟在,振邦集團作爲信用擔保也不成問題。

    現在的問題只剩下兩個,一個是蘇聯那邊有沒有進出口公司願意做這筆業務,再有一個就是,願不願意通過這種方式結算。

    陸天正想着,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起,陸天接起電話,對面傳來蔡曉光的聲音,“陸天,謝謝你啊,撥來的錢到賬了。”

    “這麼快?你在銀行找人了吧?”陸天笑着說。

    “不找人,還得三天到賬。工人都是熱鍋上的螞蟻急死了,不找人不行啊。謝謝你這個財神爺,幫着廠子度過了難關。製片廠的職工都表態了,今後要懷着百倍熱情參加到與振邦影業合作拍攝中。錢一到位,都不用做思想工作了。”說完,電話對面傳來蔡曉光的笑聲。

    “那也要拜託你這大能人,讓製片廠的職工能以這樣的熱情投入到合拍中。對了,曉光,有件事我問問你。”陸天想起了什麼說道。

    “陸總,你說。”電話筒裏傳來了蔡曉光的聲音。

    陸天稍稍頓了一下,說:“曉光,有個叫張欣的姑娘,以前在棉麻廠上班,現在借調到商業公司做我祕書。前兩天她請假,要和你們製片廠的郎健登記離婚,回來突然說,郎健出差,沒法登記了。我看張欣這些天愁眉不展的,情緒很不好,我擔心會出什麼事,想問問是怎麼回事。”

    陸天想到之前肖同慶跟他說張欣和郎健沒有登記的事,藉着這個機會向蔡曉光問問。

    蔡曉光聽後,說道:“陸天,這件事我知道。郎健看上製片廠新來的一個小姑娘,喜新厭舊,看不上張欣了。那天早上找到廠長說要出差。賈廠長爲什麼要出差,他說躲一躲張欣,不想跟她結婚,還說是他爸的意思。

    郎大領導的意思,賈廠長怎麼敢違背,就讓郎健出差了。這個郎健也真夠意思,出去好幾天,也沒給廠裏來個電話。人在哪,廠裏都不知道。”

    對於郎健,蔡曉光也沒什麼好印象,知道的都跟陸天說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郎健真不是個東西。那個張欣已經有四個月身孕了,他就這麼跑了,讓人姑娘怎麼辦?”

    “郎健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往他身邊湊也都是有目的的,誰也別說誰。”

    “曉光,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下個月,振邦影視的大隊人馬就要就要來吉春,製片廠常那邊,你要多費心。”

    “陸總,我這邊你放心,我媳婦的事你也上上心。”

    說完,蔡曉光掛斷了電話。

    聽了蔡曉光的一番話,陸天知道了大概。和他預料的八九不離十,郎健果然有了新歡,準備拋棄張欣。

    陸天是個記仇的人,到現在他還記得四年前張欣幫着郎健欺負周玥。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哪怕晚上五分鐘,周玥就讓郎健玷污了。

    這件事,陸天一直耿耿於懷。

    還有,張欣爲了能在《京城詩歌選選》發佈作品,連馮化成的牀都能上。這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即便被郎健拋棄,陸天覺得也不值得可憐。

    正因爲這樣,張欣的事陸天沒想管過。就像蔡曉光說的那樣,明知道郎健是個爛人,還望他身上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張欣現在是商業公司的職工,對外職務還是他的祕書,自己祕書未婚懷孕,要是問都不問也不好。

    張欣真要是在商業公司出了事,他的臉上也無光。

    想到這裏,陸天撥通張欣屋裏的內線電話,叫她來辦公室。

    很快,張欣進到了陸天的辦公室。

    張欣借調到商業公司差不多一個月了,儘管職務是祕書,實際做的就是文員的工作。

    開會、接見客人這些祕書應該做的事,陸天從來沒找過他。趕上週末,陸天甚至會帶周玥回公司,讓周玥幫着他整理材料。

    可以說,張欣這個祕書,特別沒有存在感。當然,張欣有了孩子,好多事也是有心無力,陸天這樣疏遠她,她倒是樂享其成。

    進到陸天辦公室,張欣走到陸天辦公桌前,身子稍稍前傾,問道:“陸總,你找我?”

    “是,我找你。我聽肖同慶說,你要登記結婚了?”陸天明知故問。

    陸天的話令張欣的心揪了起來。郎健的失蹤,令張欣一連幾天都睡不着覺。現在陸天提起,更是令她羞愧難當,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的好。

    努力平復下心情,覺得還是得往好裏想,說道:“陸總,本來要登記的,我男友單位臨時安排他出差,暫時登記不了了。”

    張欣算是如實回答了。

    陸天直了直身子,“張欣,辦公室跟我反映說你已經有了身孕,你現在沒有登記就有了孩子,按理說公司是要處分你的。

    念在這是你借調之前就發生的事,公司就不追究了。不過,你要儘快處理這件事,要是生孩子的時候,還沒有登記結婚,公司有理由給你退回棉麻廠,你知道麼?”

    陸天把利害說給了張欣。

    張欣“嗯”了一聲,“陸總,你放心,我男朋友很快就會回來,他家戶口本還在我那,他回來了我們就登記。”

    說着說着,張欣的眼圈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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