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冬梅的話,周蓉不知道怎麼回答。周玥喜歡陸天,周蓉並沒有說給過郝冬梅,這樣的話也不好說出口。

    既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不回答了。

    水自流和徐曉秋向來賓行禮後,周秉昆上了舞臺。

    吉春人大多認不出周秉昆,可大多聽過他的評書,特別是《林海雪原》在全國播出後,周秉昆的名字,在吉春可以說家喻戶曉。

    今天,周秉昆沒有講他的成名評書《林海雪原》,也沒表演正在江遼廣播電臺每天播放的《鐵道游擊隊》,而是表演他正在撰稿的評書《七俠五義》選段。

    《七俠五義》周秉昆已經寫了幾年,一直想講給聽衆。不過,陸天反覆囑咐他,還還沒到時候,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周秉昆最聽姐夫的話了,陸天不讓他講,他自然就不會講。

    今天不一樣,是水自流和徐曉秋大婚的日子,不是正式演出。在這個場合,終於把他想講的評書講了出來。

    《七俠五義》太過精彩,以至於很多來賓都忘了喫飯,全神貫注地聽着評書,時不時的掌聲四起,喝彩聲此起彼伏。

    鼓掌的人中,有坐在前排的周志剛。

    “爸,老二的評書真不錯。”見父親一臉堆笑,坐在周志剛身旁的周秉義誇獎道。

    周志剛點點頭,“秉義,咱們家這三個孩子,你和周蓉學習成績一向很好,是我和你媽的驕傲。

    只有秉昆不是學習的料,怎麼學,成績都上不來。本以爲他這輩子能去個工廠,做個技工就不錯了。沒想到,東方不亮西方亮,講評書出息了。

    不僅進了電視臺。還娶到了漂亮老婆,有了兒子,沒想到啊,沒想到。”

    “爸,現在才哪到哪。按陸天的說法,再過兩年,鬥爭徹底結束,秉昆的出息就更大了。”周秉義說。

    “你們這三個孩子,你現在是市裏幹部,周蓉是大學生,秉昆進了電臺,這樣,爸知足了。唯一讓爸不放心的就是你妹妹,她跟陸天已經離婚了,可還住在一起,現在鄭娟也住進去了。我看不懂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周志剛嘆聲問道。

    周秉義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可是解釋起來卻沒那麼簡單,三句兩句說不清楚。

    既然不好回答,就不回答了。陸天和周蓉離婚不假,可兩個人沒有任何不開心的樣子,周蓉臉上依舊是幸福的模樣。

    既然當事人都不介意,就沒必要亂說什麼了。

    想到這裏,周秉義說:“爸,你看周蓉每天開開心心的,你就別跟着操心了。”

    周志剛“嗯”了一聲,“也是,你妹妹我最瞭解,還真沒看出來她有什麼不如意的。”

    “那不就得了。”陸天附和着。

    差不多二十分鐘,周秉昆的評書小段表演完畢。

    隨着音樂響起,披着長髮、身着一席長裙的孫小寧登上了舞臺。

    唱的還是已傳遍全中國的《漫步人生路》,優美的旋律,律動的歌聲,在場人情不自禁合着節奏,哼了起來。

    望着臺上的孫小寧,周母李素華碰了碰身旁的周蓉,“蓉啊,這不是孫家小姑娘麼,現在這麼漂亮了?”

    “媽,老話不是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麼。小寧現在不僅越來越好看,還是大歌星了。”周蓉說道。

    李素華點點頭,“這才幾年啊,都這麼出息了。蓉啊,小寧現在有沒有對象呢?要是沒有,我在居委會認識人多,幫着張弄張弄。”一臉堆笑。

    孫小寧喜歡誰,周蓉當然知道,可那種事,怎麼能張開嘴。只好說道:

    “媽,小寧現在是大明星了,追求的人可多了,不用咱們操心。”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經人,還是家邊上的人知根知底。有空,我跟她媽說說。”李素華望着孫小寧,一臉堆笑。

    這場本來簡單的婚禮慶典,因爲周玥、周秉昆和孫小寧的表演,完全不一樣了。

    按理講,能參加這場婚禮的,除了親朋好友,能來的,都是吉春有頭有臉的。即便這樣,還是有控制不住情緒的。等到孫小寧唱完兩首歌,終於有忍不住可,拿着筆記本衝了上來,讓孫小寧簽名。有一個,就走第二個,不大的舞臺圍得水泄不通。

    還好,來的人不算多,孫小寧禮貌地簽着名,秩序還算井然。就這樣,一直到婚禮結束,找孫小寧和周秉昆簽名的來賓就沒斷過。

    酒過三巡,開始陸續有人離開了。

    陸天站在門口,送着來賓。

    這時,一個大高個走到陸天身旁,弓着腰說:“老大,賓子來看你了。”

    陸天回過身,身旁不是別人,正是跟曾姍一起從京城回吉春的駱士賓。

    駱士賓不是郝家邀請,而是水自流請的。水自流除了幾個水家的姐姐外,請的唯一一個朋友就是駱士賓。

    水自流是個念舊的人,從小一起在社會混的兄弟,大喜的日子邀請過來是應該的。

    自從被林曉曉廢了,駱士賓變了很多,以前兇狠的眼光柔和了不少。廢了之後,鬍子不長了,原來每天刮的鐵青的腮幫也不用再刮。男性特徵,在他身上越來越少了。

    到了京城後,駱士賓老老實實做起了曾姍的助理。爲她鞍前馬後,跑着跑那,毫無怨言。

    駱士賓清楚,自己已經做不成男人了,如果不抱緊一棵大樹,想過好後半生都難。他最後悔的事,就是沒廢之前睡過那麼多女人,竟然沒有生下一男半女。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駱士賓眼中,陸天就是最粗的一棵大樹。曾姍是陸天的女人,伺候好了曾姍,才能抱緊陸天這棵樹。因爲這個,駱士賓做事更加賣力氣。

    駱士賓有很強的執行力,加上白家在京城的人脈,曾姍在京城輕鬆了許多。

    在電話裏,時不時跟陸天誇上駱士賓幾句。

    陸天見是駱士賓,拍了拍他肩膀,“賓子,姍姍沒少在電話裏誇你,你在京城,要好好幹。”

    “老大,這輩子我就跟定你了,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駱士賓支着大牙說。

    “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用心幹,我不會虧待你的。”陸天承諾道。

    “老大,我做事,你放心,不會丟你臉的。曾總我一定輔佐好,要是輔佐不好,你拿我試問。”駱士賓拍着胸脯保證。

    駱士賓正說着,曾姍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看了看駱士賓說:“水導演快敬到你那桌了,你還不過去。”

    駱士賓知道,自己在這呆着有些多餘,衝着陸天弓了弓身,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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