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知道劇組要來小樹林拍外景,召集了幾十人,來到製片廠。保安哪裏能攔的住,幾十個人徑直衝向小樹林。
郎健除了要找李晶對峙,扇她幾個嘴巴,把面子爭回來。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的養父郎大平對他一向不睦,如果藉着這件事,能把中港合拍電影這件事攪黃,郝今龍日子一定不好過也算是幫了郎大平一回。
郎二平也跟着他來了,不是爲了助拳,而是來看着郎健,不想讓他把事鬧的太大了。
在郎二平眼中,這個實際上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侄子,就是他的搖錢樹,有他在,每個月都能從崔剛身上掙上大幾百。在這個年代,大幾百,相當於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了。
對於郎二平來說,他希望這個侄子胡鬧。要是不胡鬧,他的親爸也不可能給他這麼多錢。
不過,也不能鬧得太厲害。真的進去了,他的財源也斷了,他親爸的親爸的錢就不會再給了。
來的三四十人,除了七八個是郎健的小弟外,其他的都是郎二平帶來的。來之前郎二平交代的很清楚,氣勢要足,能不動手不要動手。
有了郎二平的話,這幫小弟知道該怎麼做,從到了製片廠整齊劃一破口大罵,什麼難聽就罵什麼,咋胡的厲害,就是不動手。
郎健就不一樣了,仗着有了李晶和唐棟偷情證據,有恃無恐。
就算有糾察攔着也不管不顧,像發了瘋似的往裏衝,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對於郎健,吉春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大領導郎大平的兒子,知道他是大領導兒子人中,基本也都知道,他是郎大平老婆跟別人偷情生的。
即便是偷情生的,郎大平還是留在了家裏,也算幹部子弟。只要不太過火,也不願意怎麼着,好言相勸,不讓他靠近。
郎健在不遠處大罵,劇組演職人員都在竊竊私語,電影根本無法拍攝。
望着對面的陣勢,從吉春道上混出來的水自流能看出來,雷聲大,雨點小,不至於衝進來鬧事。
可這樣鬧下去,影響拍攝就不好了。
他深知唐棟的秉性,能睡的絕不會放過,十有八九是把李晶睡了。
水自流清楚這部電影是中港合資的第一部電影,作爲內地和港方交流的里程碑,京城那邊十分重視。現在剛剛合拍一個月,就出現港島導演睡內地女演員的事,於情於理都不好交代。
看着郎健氣勢洶洶的樣子,水自流向身邊的蔡曉光問:“蔡導演,你看,怎麼處理好?”
看到郎健來小樹林鬧事,蔡曉光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在蔡曉光看來,郎健鬧成這個樣子,最終的解決辦法只能有一個,就是把李晶除名,讓她離開劇組。
李晶一走,他老婆王二妮的就由女四升爲女三,這個結果正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這些,蔡曉光道:“水島,我覺得咱們要先查一查,李晶究竟有沒有跟唐島睡過。沒有的話,就跟郎健好好理論理論。”
“要是有呢?”水自流又問。
“要是有,或者唐導離開劇組,或者李晶離開劇組,總之,這件事要給公衆一個交代。”聽水自流這麼問,蔡曉光說出了心裏話。
水自流聽後,沒再說什麼。
在他眼中,自己這個弟弟是無所不能的,再棘手的事也能處理的很好,眼前這件事也會一樣。
……
就在這時,製片廠外開進來了一輛進口轎車。轎車一路直行,停在了小樹林旁。
這個年代,路上少有汽車,更別說進口小轎車了。
牛逼哄哄的郎健,看到小轎車停下,頓時心虛起來。
他清楚知道,陸天來了。
這輛進口轎車,是鄭娟送給他的。
省商業公司有一輛轎貨,既能坐人,也能拉貨,一直用來接送陸天。
鄭娟覺得車太破,派人從港島開上來一輛美國原裝的福特,交給陸天。
有了這輛進口福特,陸天的座駕成了全吉春最好的車。
郝今龍知道後,提醒陸天要低調,提防有人眼紅。陸天卻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有想過低調。再過四年,郝今龍一退,他就會常住港島,沒必要低調做人,博人好感。
車停在小樹林旁,陸天從車上走下,徑直向郎健走去。
一物降一物,剛纔還耀武揚威的郎健,看到陸天,腿頓時哆嗦起來。
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他心頭,心跳加快了很多。
“郎健,你怎麼來了?”陸天沒有發怒,而是和顏悅色地說道。
見陸天說話還算客氣,郎健恐懼的情緒減少許多。想到自己有了李晶和唐棟睡覺的證據,底氣一下足了起來。
“陸經理,這一次我來可不是無理取鬧。有個叫唐棟的港島導演把我女朋友李晶睡了,這件事沒完。”
“郎健,誰說李晶是你女朋友的?”陸天不溫不火問。
“這個……我和李晶搞對象製片廠都知道,沒事我們就鑽小樹林,製片廠的人也都知道。在這,我親了她好幾次嘴。”郎健揚了揚脖說。
“鑽小樹林就能證明你們是男女朋友了?”陸天反問。
“那……那是當然!”郎健多少有些心虛。
“在吉春,只有見過雙方父母,纔算搞對象,你們見過雙方父母麼?”陸天依舊不急不緩問。
“我……我不管,反正李晶就是我對象,現在讓港島導演睡了,我要個說法。否則,我把他們偷情的證據送到京城,看你們這個電影還能不能拍下去。”來之前,郎健已經想好,如果陸天來了,就這麼跟他說。
這部中港合拍的電影,是陸天一手促成,也是郝今龍的政績。如果真的因爲亂搞男女關係,停拍了,也算是爲自己親爹、還有名義上的親爹爭一口氣。
也是因爲這個,郎健來劇組搗亂,無論是郎健的親爹崔剛,還是郎大平都沒攔着。相反,還讓郎二平火上澆澆油,能幫就幫一下。
聽到郎健這樣的理直氣壯,陸天知道,他一定是有備而來。沒有證據,他也不敢來鬧事。
想到這裏,陸天笑了笑,“誰說他們在偷情?你有證據麼?”
陸天的話正中郎健下懷。
之前,他還在想什麼時候把錄音帶拿出來合適,現在陸天問到了,機會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