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霄沉默着點了點頭,眼睛卻遲遲沒有離開手上的黑色卡片,一旁講師慷慨激昂的演講聲一點也沒有打擾到他。

    陳陌年他們從旁邊走了過來,站到季臨霄一旁,王府井伸手上去就要拿季臨霄的卡片,卻被季臨霄擡起胳膊躲了開來,

    “你要做什麼?”

    季臨霄疑惑的看着王府井,不解他的行爲,王府井撇了撇嘴說道,

    “看你盯着這卡片發呆好久了,我不就想看看什麼東西這麼神奇,能讓你目不轉睛的盯着久。”

    季臨霄笑了一下把卡片塞到了口袋裏面,回頭看了一眼講師的方向,隨後問道他們,

    “講到哪裏了?”

    陳陌年聳了聳肩說道,

    “這講師好像還真有點水平,我剛剛和王府井在旁邊觀察了許久,有不少村民兩眼發光的盯着他,呼籲他所說的話。”

    王府井點了點頭認可的說道,

    “嗯,沒錯,感覺跟你上次的傳銷講話有一拼。”

    季臨霄笑罵道,

    “去去去,一邊去,我什麼時候搞傳銷了?我那也是貨真價實的演講好吧。”

    陳陌年看向站在角落裏的竇老師,側頭問道,

    “誒,老季,等我們回去估計時間也不早了,這個老師怎麼辦?”

    季臨霄看了一眼手機,毫不在意的說道,

    “不用擔心,會有人過來專程來‘接’他的,我們到時候只要把講師和柳天賜帶回去就行了。”

    陳陌年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看向講師演講的方向,一旁的王府井一頭霧水的湊了過來,

    “不是,老季,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你到底什麼意思啊?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麼藥啊?說讓柳天賜父母把他帶走,我們又跟過來搞這一出,這樣真的能把柳天賜帶回去?”

    季臨霄神祕一笑,招呼着王府井和陳陌年兩人往後走一點,躲到一旁沒人的地方,確保不會有人聽見纔開口說道,

    “一看你就沒有仔細觀察,柳天賜父親是個愛面子的人,之前我看了門口的監控,即使鬧事他也是站在那裏先是大喊,其次是指使柳天賜母親在地上打滾撒潑,最後纔是跟門口保安動手。

    之前在辦公室說要懲治他,他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不害怕,我思考了一下,大致猜測是:一開始他覺得進局子被人知道會丟臉,但估計不怎麼懂法,猜測進去要待很久,只要他聽不到丟臉的就不是他,他就會覺得無所謂。

    於是就有了我試探他回去道歉這一事情,當我說道知錯能改,勇於認錯是個好品質,村民會以他爲榜樣學習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對於這種人,讓他進局子可沒什麼意思,對他最大的懲罰就是讓他天天接受身邊人的唾沫和鄙視的眼神。

    回來也是我算着只要我們能鼓動村民站在我們這一邊,那麼就不愁他不會放人,畢竟光宗耀祖爲村子爭光這件事誘惑力可是很大的。”

    王府井還是有些懷疑,

    “真能成功麼?我怎麼感覺這麼玄乎呢?”

    季臨霄笑了一下說道,

    “因爲你們本身就不屬於一類人,他們是勤勤懇懇的農種人,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就指望着自己的孩子們能夠有個好的出路,光宗耀祖,而且他們都是一羣不忘根的人,就指望着哪個孩子發達之後帶着村子裏的人一起變好呢。

    而你....即使現在王家不如以前了,也比他們好上了太多,你這種喊着金湯勺出身的大少爺,永遠不會理解他們所渴望的事情,有些你輕而易舉的東西,可能是他們忙碌了一輩子也難以獲得的東西。”

    王府井撓了撓頭沒再開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陳陌年走到季臨霄邊上用胳膊肘捅了捅季臨霄,用着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的問道,

    “老季,你這說的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別把王府井這傢伙給說自閉了。”

    季臨霄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同樣小聲的迴應道,

    “你就放心吧,你還是對這傢伙認識少了,就他?玉玉?說島國激進分子給我們龍國人道歉都比他玉玉的可能性大。”

    陳陌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當我沒說。”

    沒過多久講師就結束了他的傳...啊,不,是講座,季臨霄又重新走到了空地中間,同時看向村支書示意他把帶的東西每家每戶分發一份。

    這麼多東西是季臨霄什麼時候買的大家都不知道,先來的衆人以爲是陳陌年買的,但只有陳陌年一人心知肚明原本車後備箱什麼東西都沒有,但他卻什麼也沒有問,有些東西,知道比不知道更好。

    “這是我事先給大家準備的禮品,就當做是耽誤大家晚上的時間的補償了。沒什麼事情我們也就先走了,不過....”

    季臨霄看向站在一旁的柳天賜,表情有些惋惜,嘆了一口氣說道,

    “哎,柳天賜這孩子就交給你們了,終究是我們學校跟這孩子沒緣分啊,原本我們學校都去請了專業的老師準備給柳天賜同學進行專門的單獨授課呢,哎,可惜了。

    大家....散了吧。”

    季臨霄假裝一臉悲傷的就要往外走,原本在竊竊私語的村民們中間突然站起來了一個人對着柳父大喊道,

    “老柳,你糊塗啊!娃的大好前程就要被你給毀了啊!”

    季臨霄背對着衆人,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他知道好戲開始了。

    有一個村民站了起來對着柳父說道,

    “是啊,俺們村好不容易又出來了一個大學生,多驕傲的事情啊,說給別的村聽那多驕傲啊,你非要把娃的前程給毀了!”

    柳父黑着臉強壓着怒氣說道,

    “前程?什麼前程?一個大男孩跑去跳那種娘裏娘氣的舞蹈,這是丟人!還想把人丟到國外去麼?”

    他這麼一說完,衆人噓聲一片,

    “老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又不是生活在以前,現在哪裏還分什麼男娃子跳的女娃子跳的啊。”

    “是啊是啊~”

    “就是,我看就是老柳嫉妒自己兒子厲害。”

    “我看可不,估計是以前打罵天賜這孩子多了,怕以後天賜飛黃騰達了不認他這個父親!”

    村民們議論紛紛,各種懷疑的話語,不堪的話語全部傳入了柳父的耳中,他站在原地低着頭緊握着拳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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