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誰的青春都不容易 >第1章 初見“有夫之婦”
    晨曦中的武漢x理工大,像個熟睡的孩子,靜靜躺在那,乾淨、清爽。柔和的陽光,從西苑a樓穿窗而過,往水泥地上投射下破碎的光影。不遠處的草地、石凳上坐滿了晨讀的學子,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響起,但很快又被清朗的讀書聲淹沒。

    手機不知疲倦地響起時,住在西苑a樓的齊銘洲睡得正香。鈴聲是周華健的那首《風雨無阻》。

    齊銘洲不耐煩地抓起竹涼枕頭旁的華爲手機,用同樣不耐煩的語氣咆哮道:“喂!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活。”

    “齊銘洲,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

    齊銘洲一聽是韓露的聲音,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老婆呀,怎麼起這麼早啊。”

    “你以爲全世界的人都像你這麼不長進啊。”

    “誰說我不長進了?!我就是昨晚看書看得太晚了,這不想睡會懶覺嘛。”

    齊銘洲說的倒是實話。他牀下的書案上堆了一大摞參考書,最上面的一本是《eda技術基礎》,還有什麼《模擬電子技術》、《信號與系統》、《通信電子線路》、《軟件技術基礎》、《數字信號處理》、《自動控制原理》等等。畢業在即,他這畢業論文還沒個框框條條,昨天心一橫從圖書館抱回了整整二十本厚厚的參考書,晚上挑燈夜戰,一口氣看到了凌晨四點多鐘,那股勤奮勁頭都快趕上頭懸梁錐刺股的孫敬蘇秦了,就差沒露出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得得得,人家又沒說不相信你。”韓露說這話時聲音有些撒嬌的味道,是男人都愛聽。

    “小寶貝,這麼早忍心打擾你老公,有什麼事,說吧!”齊銘洲翻了一下身子,討好地問道。

    “上午九點半我有個面試,我要你陪我去……”韓露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得很慢,但呼吸卻很急促,看得出來有些緊張。

    “現在知道有老公的好處了吧,關鍵時刻,他就是你的一劑定心藥。”齊銘洲耍嘴皮子的功夫還真有兩下子,對上了就沒完沒了了。

    “你去不去啊?不去我可找別人了。”韓露也不甘示弱,一副想要變被動爲主動的樣子。

    “去!老婆大人有令,我哪敢不從啊。在你宿舍樓下等我,十分鐘後我準到。”

    掛掉電話,齊銘洲雙手一撐從牀上翻騰起來,動作敏捷得跟做賊似的,拿起毛巾牙具閃到洗臉間去了。

    齊銘洲和韓露是在兩年前認識的。那時的韓露已是“有夫之婦”了,男的還是武大的高材生,他硬是橫刀奪愛地把人家給搶了過來,這要放在武松那個時代,是要喫刀子的。人有時候耍起無賴來真是要多無賴就有多無賴,至少他齊銘洲算是一個。高材生氣得不行,揚言要找齊銘洲單幹,可一見到齊銘洲那一米八三的塊頭,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肚子苦水也只能嚥進肚子裏去了。

    兩年前的這個時候,齊銘洲是武漢x理工大院籃球隊的主力中鋒,多少女生傾慕他呀,可他就是看不上眼。你說他一個農村娃,能不能討到媳婦還兩說,現在漂亮小姐姐跟蜜蜂扎堆似的圍着他轉,他有啥不知足的?可他就是不知足。

    那次楠姐過生日,請他去喫飯,說是喫飯,其實是拼酒,他和楠姐就是喝酒認識的。楠姐是系學生會主席,人緣很好,又是四川人,性格豪爽,在齊銘洲他們心中威望很高,是適合當大姐大的那種女強人。

    那天晚上坐了滿滿的兩桌人,齊銘洲挨着楠姐坐在靠大門的一桌,酒一上桌就挨個喝了一通,那架勢不比打虎英雄武松差到哪去。

    “楠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啊。”

    齊銘洲尋聲看去,一個披着散發的女孩,穿着一雙乳白色高跟鞋,一身鵝黃色t恤配着黑白格子及膝裙,腰間圍着一條白色帶子,樸素而不失典雅,又保有小女生的溫柔浪漫氣質。女人身上那淡淡的體香圍繞着他,令人着迷,使人沉醉,佔據齊銘洲所有的感覺器官。

    等那女孩走出去後,齊銘洲竟有些魂不守舍地問:“她是?”

    “她呀,我的一個好朋友,中文系的,叫韓露。”

    楠姐說完話又幹掉了一杯啤酒,她放下杯子,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把臉轉向齊銘洲,說:“怎麼樣?還行嗎?”

    “什麼還行?”

    “就她呀,韓露,覺得她怎麼樣?”

    “人是不錯。”

    “是不是看上她了?想追就包在我身上,我跟她可不是一般的熟……熟哦。”楠姐故意把這個“熟”字的發音拖得很長,說得齊銘洲心裏也怪癢癢的。

    “楠姐,我可沒這麼想哦。”

    “你們男人真虛僞,敢想不敢爲。”

    “誰說的?我……”

    楠姐立馬打斷他,插進一句:“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好小子!姐算是沒看錯人。”

    齊銘洲耷拉着頭不知說什麼好。

    楠姐繼續說:“想我幫忙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齊銘洲不知從哪陡然來了興致。

    “嗯……很簡單,那就是你得當着我們大夥的面把這瓶啤酒一口乾了,中途不能停、不許灑出來。”楠姐說完拎起一瓶剛打開的青島啤酒放到齊銘洲面前。

    之前喝得夠多了,現在齊銘洲的肚子正鼓脹得厲害,就這麼一整瓶灌下去,搞不好當場就吐出來了。

    “齊銘洲,你裝啥孫子啊,你不是很能喝嗎?”

    顯然楠姐是在激他,一桌的也跟着起鬨,齊銘洲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他在心裏犯嘀咕:我他媽有說過我很能喝嗎?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齊銘洲拎起酒瓶直往胃裏倒,喝完把瓶子往桌上一攤,就差沒往桌下鑽了。

    “齊銘洲,你好樣的,夠爺們,這事包姐姐身上了。”

    楠姐說“這事”時,齊銘洲正打着酒嗝,胃裏跟翻江倒海似的,一隻手揉搓着肚子,樣子像個老太爺。

    看齊銘洲也喝到量了,楠姐就不再勸酒了,站起來到另一桌找人喝去了。半眯着眼,齊銘洲看到好幾張通紅的臉在向他示意“血戰到底”。

    齊銘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隨手拎起一瓶啤酒歪歪扭扭走去了楠姐的那桌。後來齊銘洲也記不得那晚喝了多少,他是被人架回宿舍的。回到宿舍後睡得跟死豬似的,雷打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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