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誰的青春都不容易 >第13章 放縱的代價
    第二天醒來時,齊銘洲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牀上,郭嶽躺在另一張牀上,睡得不省人事。看得出,這是某家酒店的一間雙人套房。

    齊銘洲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十點十分。齊銘洲隱約記得昨晚是在tki酒吧,後又去了包廂喝酒,他還……怎麼又躺在這呢?他用手拍了兩下脖頸,想讓自己清醒些,理清煩亂的思緒。

    不知是齊銘洲拍脖子的聲音太響了,還是郭嶽早起的習慣,他這時也醒了。睡眼惺忪的郭嶽也是一頭霧水,又驚又奇。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齊銘洲下牀開了門,一位服務生出現在他的面前說道:“兩位早!我是快樂之星ktv的服務生,昨晚有客人喝多了,菸頭燃着了地毯,爲了安全起見,休息的客人被安排在酒店裏,房費我們已經付清了。”

    齊銘洲聽到服務生嘴裏說出的“休息”兩字,賊眉鼠眼地瞟了下還躺在牀上的郭嶽。但一想到韓露,就像做錯事的孩子,有些後悔起來。

    回到房間,齊銘洲叫醒了郭嶽。看郭嶽今天情緒好多了,就不再多說安慰人的話,兩人穿好衣服,匆匆打道回府了。

    今天天氣很熱,又是個桑拿天。齊銘洲回到住處時,韓露正在燒水,鍋里正嗤嗤冒着熱氣。

    “回來了,郭嶽還好嗎?”韓露一邊揭開鍋蓋一邊說,“中午就在家裏喫飯,我買了菜。”

    “郭嶽和梅子分手了,就在昨天,梅子跟她以前的男朋友去了北京。”

    齊銘洲沒說梅子騙了郭嶽的錢。

    “爲什麼啊?”

    “可能不合適吧。就連郭嶽自己都說,感情這事得你情我願。”

    齊銘洲也沒提郭嶽說女人善變之類的話。因爲男人有時候也會變壞的,就像齊銘洲自己。如果韓露知道了他昨晚的事要和他分手,齊銘洲是沒有話說的。

    想到這,齊銘洲一陣心虛,藉故去洗了個澡,換上一套淺色休閒短裝出來時,韓露已經做好了飯菜。四個小菜看上去很精緻:糖醋小排骨、番茄雞蛋、炒青菜和豆腐湯。

    齊銘洲看着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和熱得淌汗的韓露,他突然覺得很幸福,很真實,是與阿雪一夜情的快感不一樣,是一輩子的幸福。

    韓露見齊銘洲只顧着看沒動筷子,就說:“怎麼?嫌我廚藝菜,伺候不了你了?”

    齊銘洲哪敢那樣想,他現在幸福着呢,就是一堆豬食他也喫得跟山珍海味似的。

    韓露更加不知道,齊銘洲是因爲心裏有鬼,他在掩飾。但從昨晚到現在齊銘洲粒米未進,只是灌了一肚子的啤酒,肚子早餓得咕嚕咕嚕直叫了。端起飯碗,就狼吞虎嚥地喫個不停。韓露卻沒喫一口,她感覺手軟得舉不起一雙筷子。

    齊銘洲說:“怎麼不喫?自己倒嫌棄自己的手藝來了。”

    “胃裏憋堵得慌,喫不下。”

    “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過會就好了,你趕快喫吧。”

    “還說沒事,你看你一直在淌汗。”齊銘洲關心地問,手還貼在韓露額頭上。“哎呀,發燒了。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沒這麼嚴重吧?”

    “快,起來。現在就去醫院。”

    放下手中的碗筷,齊銘洲走過去扶起韓露,慌忙把她送去了就近的社區醫院。

    醫生說韓露得的是暑熱重感冒,得留下來打吊針。

    齊銘洲坐在韓露的牀前陪着,屁股在皮質的椅子上挪來挪去,熱得有些難受。室內沒有一絲大自然的風吹進來,而電風扇吹出來的風也已經變成了熱風,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熱。

    齊銘洲見韓露睡着了,就想出去透透風,順便買點水果什麼的,從早上到現在韓露連水都沒喝一口。

    可剛出門口就撞見了阿雪,她從醫院的樓上下來。齊銘洲埋着頭,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正好和她撞了個正着。卸了濃妝豔抹的阿雪,不比大街上那些普通女孩秀色多少。

    “不認識我了,我是阿雪,昨晚……”

    齊銘洲把食指豎放在嘴脣中間,示意她不要講了。

    阿雪識趣地朝醫院大廳望了眼,看到了正躺着打吊針的韓露,明知故問道:“你女朋友吧?”

    齊銘洲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緊張什麼呀,我又不喫她醋。”阿雪打趣着說,“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走了。”

    看着阿雪走出齊銘洲的視線,他心裏懸着的一顆心才重新有了着落。這也許就叫做賊心虛吧。

    齊銘洲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不時有風吹過,吹在發燙的肌膚上,感覺很清爽。走到一個報亭時,手機的信息提示音響了兩下,是個陌生號碼。

    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到對面的咖啡廳來坐坐吧。

    齊銘洲頭幾乎快轉了一圈,目光在斜前方不遠處看見了一個叫做爵士島的咖啡廳。阿雪坐在靠透明玻璃的棕色皮椅上,對着他笑。這笑昨晚曾讓齊銘洲失去理智,無法抵擋,現在卻讓他很討厭。

    齊銘洲警覺地往回看了一眼,然後做賊似的溜了進去。阿雪一個人安靜地在那坐着,眼神裏好像凝聚着穿越不透的寂寞。

    進去坐下後,齊銘洲低着頭沒說一句話,樣子倒像個害羞的孩子。阿雪替他要了杯意大利咖啡,而後說道:“我讓你很害怕嗎?”

    “沒有。”齊銘洲佯裝鎮靜地回答說,“你不舒服嗎?我看你也去了醫院。”齊銘洲說這話並不是真的關心她而是出於禮貌,藉以掩飾自己僵硬的表情。

    “跟你說實話吧,我有半年多沒和別的男人上過牀了,因爲之前吃藥過度了,醫生說一年內不能再有,否則就不能生育了。”

    “幹你們這一行的,還要生孩子?”齊銘洲有些喫驚地問。

    “誰個不想幹乾淨淨地做人?你以爲我們願意啊,都是生活逼迫的。”說到這,阿雪又換了種口氣故作輕鬆地說:“我要是有個幾百萬,早和我愛的人周遊世界去了。”

    “那醫生怎麼說?”

    “做一次大手術。”

    “做手術?!”

    “對!越快越好。手術費要三萬,我向朋友借了些,但還差一萬。”

    齊銘洲只顧埋着頭攪動杯裏的咖啡,也不擡頭看她一眼,更是默然不語。見齊銘洲不說話,阿雪又接着繼續說:

    “你能先借我嗎?”

    “我沒錢。”齊銘洲回答得很乾脆。郭嶽就是個例子,他不能輕易相信女人,尤其是阿雪這樣的女人。她想從你身上得到的只是錢,爲了錢,她什麼都可以出賣,甚至她的身體、尊嚴。

    “如果你女朋友知道了,我想她會借的。”

    “你威脅我?!”齊銘洲有些氣惱地說。

    “我也沒有辦法,我相信你會幫我的。怎麼說我們也……”

    “不要說昨晚的事,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

    “難道男人都像你這麼絕情?!”

    “你沒有資格說我。錢的事,你讓我想想。”

    “我希望三天之內能拿到錢,而你絕不會袖手旁觀的,我說的對吧?”阿雪詭譎地笑了,那妖冶的一笑竟讓齊銘洲感到十二分的噁心。

    齊銘洲感覺自己被敲詐了,而又不能說出來。這個叫阿雪的女人保存在齊銘洲腦海裏的最後的一點印象也壞掉了,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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