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傷人,蘇嫺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人比陸梟更狠。
任何人的刀子可以是亂箭齊發,至於傷亡全靠天意。
但陸梟就不一樣了。
陸梟的刀子是刀刀見血,能讓你在痛苦中不斷掙扎。
蘇嫺聽着,很淡的笑了笑:“你想這麼認爲,那就這麼認爲吧。”
“你……”陸梟的臉色更難看了。
蘇嫺想把陸梟的手掰出來,但這人完全沒鬆手的意思。
越是反抗,陸梟越是狠戾。
“蘇嫺,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揹着我做了什麼,你最好保證這個孩子沒任何問題。”陸梟在低沉警告。
蘇嫺低斂下眉眼,纖細的手很安靜的貼在自己的小\/腹上。
全程,蘇嫺都沒開口解釋過什麼。
陸梟並沒放過蘇嫺的意思:“我說過,你生是我陸梟的人,死也只能是我陸梟的鬼。”
“所以,我死了,陸總才能放過我是嗎?”蘇嫺忽然擡頭,冷不丁的問着陸梟。
陸梟僵了一下。
蘇嫺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
而後,不知道陸梟是被看着不自在,還是破罐子破摔的情緒:“是。”
他給了蘇嫺肯定的答案。
蘇嫺笑了,很輕也很嘲諷的笑了。
再然後,蘇嫺沒說一句話,她安安靜靜的靠着。
終究是懷孕,體力有限。
再被陸梟這麼不要命的折騰,蘇嫺疲憊不堪。
她不再開口,很快閉眼假寐。
陸梟的薄脣微動,到嘴邊的話,最終吞了回去。
車內的氣氛僵持到了極點。
而黑色的路虎很快重新發動,勻速朝着別墅的方向開去。
全程,他們都沒再交談。
……
車子停靠在別墅門口。
蘇嫺敏\/感的睜眼,而後蘇嫺話都沒說的,就直接朝着別墅內走去。
甚至蘇嫺都沒看陸梟一眼。
陸梟的臉色也很難看,陰沉的跟着蘇嫺的身後走了進去。
“大少爺,少奶奶,你們回來了?”管家已經迎面走了上來。
但是看着兩人不說話,臉色都難看,管家一時半會也不敢開口的。
這下,管家被動的看着餐桌,不知道餐桌上的東西是要怎麼處理。
“少奶奶……”管家被動的叫着蘇嫺。
蘇嫺知道管家要問什麼,倒是溫潤開口:“扔了吧。”
“是。”管家應聲。
“辛苦了。”蘇嫺點點頭,很快就已經走上樓。
陸梟看着兩人的交談,眉頭擰了起來,全程,陸梟一句話都沒說。
但是陸梟的腳步已經停了下來。
“她讓你扔什麼?”陸梟拉住管家,問的直接。
管家指着餐廳上的飯菜:“這些喫的,少奶奶讓我處理掉。”
陸梟這才走到了餐桌邊上。
上面放着生日蛋糕,奶油微微有些融化,抹面也沒那麼平整。
而邊上是簡單的四菜一湯,但是看得出都是用心做的。
陸梟也能認得出來,這是蘇嫺的手藝。
能讓陸清遠都不挑剔的人,也就只有蘇嫺了。
“爲什麼會有這些?”陸梟沉聲問着。
說這話,管家看向了陸梟:“大少爺,感覺少奶奶是在等您一起喫飯?”
想着,管家又在自言自語:“今天是什麼日子,爲什麼要喫蛋糕?”
而陸梟在管家的話裏,這才猛然想起來,幾天前蘇嫺約過自己。
時間恰好就是今天。
陸梟出差耽誤了幾天,加上下飛機就接到寧湘那邊的電話。
所以陸梟完全忘記了答應蘇嫺的事情。
這下,陸梟很快回過神,想也不想的就給安寧打了電話:“蘇嫺生日什麼時候?”
安寧莫名其妙,當即就給了蘇嫺的生日時間。
“不是這個,去查蘇嫺真正的出生日期。”陸梟冷靜命令。
“我馬上去辦。”安寧立刻明白了。
陸梟掛了電話,心頭不安的預感也跟着越來越強烈起來。
而在陸梟沉默的站着的時候,安寧不到五分鐘就已經給陸梟回了電話。
這下,安寧硬着頭皮開口:“陸總,夫人的生日是今天,不對,是昨天……”
因爲零點已經過了。
而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麼多年來,安寧給蘇嫺準備生日禮物,也都是錯的。
難怪蘇嫺每次都只是笑着接下,卻從來沒有任何興奮眼神。
最初安寧覺得可能是禮物不夠貴重。
但後來安寧發現,不管多貴重的禮物,蘇嫺都是溫婉又冷淡的樣子。
安寧就漸漸習慣了,習慣了蘇嫺就是這樣的態度。
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
誰特\/麼\/的被人搞錯生日,還能笑臉盈盈這麼多年。
蘇嫺的定力是真的好,要是寧湘,怕是當場就能把東西給摔了。
想着,安寧汗涔涔。
“陸總,這……”安寧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陸梟站在沙發邊上,捏了捏有些頭疼的腦門。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竄連起來了。
“我來處理。”陸梟淡淡開口。
安寧這才掛了電話。
陸梟看着掛斷的電話,眼神落在了主臥室的位置上。
而後,陸梟從容的朝着主臥室的方向走去。
之前的一切,忽然就有了答案。
爲什麼蘇嫺會主動約自己在昨天喫飯,因爲昨天是蘇嫺的生日。
而又好死不死,陸梟忘記了。
更要命的是,陸梟永遠也沒想到。
蘇嫺和寧湘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只是寧湘比蘇嫺大了幾歲。
每一年,陸梟陪着的都是寧湘,就連現在也不例外。
所以蘇嫺不高興,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一場誤會就算了,而之前在車內,陸梟幾乎於野蠻的做法……
想到這裏,陸梟抄在褲袋裏的手又跟着緊了緊。
他人已經站在了主臥室的門口。
而後陸梟轉動門把,結果卻發現,門從裏面鎖上了。
若是以往,陸梟要進去也並非是難事。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最終陸梟並沒強行進入,就只是這麼安靜的站在門外。
很久。
久到天色微亮,陸梟才起身朝着書房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