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嫺震驚了。
大抵身爲一個母親，都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發毒誓。
更不用說。
蘇嫺心虛。
因爲蘇嫺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她看着蘇美玲，在拼命搖頭。
“媽，你不要這樣，你相信我。”蘇嫺企圖說服蘇美玲。
但是蘇美玲的偏執，蘇嫺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
蘇嫺更是顯得緊張兮兮。
蘇美玲的情緒在蘇嫺的抗拒裏，瞬間爆發。
“你發誓，你想證明你的清白，你給我發誓。”蘇美玲逼着蘇嫺。
她已經站起身，朝着蘇嫺的方向走去。
蘇嫺跪着。
因爲大着肚子，加上蘇嫺的情況一直沒太穩定。
所以就算是跪着，也足夠讓蘇嫺難受。
“你發誓啊，爲什麼不發誓，你是心虛嗎？”
蘇美玲已經走到蘇嫺的面前。
她衝着蘇嫺瘋狂的怒吼着。
而蘇嫺這才驚愕的發現，蘇美玲的手中多了一把水果刀。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藏着。
因爲蘇美玲現在的情況。
所以任何危險的東西都不可能在蘇美玲的手中\/出現。
就是怕出任何的意外。
而現在，就好似一切已經完全失控了。
“不願意發誓是嗎？”蘇美玲冷笑一聲。
她的眼眸裏帶着恨意，還有空洞。
甚至看着蘇嫺的時候，蘇美玲都不帶任何的感情的。
“媽，我求求你，不要這樣……”蘇嫺哭喊着。
她跪着，抱着蘇美玲的腿。
但是又不敢真的和蘇美玲起任何的爭執。
怕蘇美玲不小心傷害了自己，也讓情緒徹底的一發不可收拾。
之前醫生的警告，還歷歷在目。
蘇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哭的悲愴。
但蘇美玲卻依舊面無表情。
母女倆已經僵持了起來。
然後，蘇嫺驚恐的看着。
因爲，她的衣服，已經被滴滴噠噠的鮮血給浸染了。
這不是自己的，是蘇美玲。
再擡頭的時候，蘇美玲的匕首就對着她的胸\/口。
好似蘇美玲完全不覺得疼。
手心就抓握住了整個匕首。
那血就是蘇美玲掌心的血。
下一秒，只要再微微用力，這匕首就會直接刺\/入蘇美玲的心臟。
“媽，不要……”蘇嫺哭喊着，求着。
但是卻絲毫不敢用力。
蘇美玲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
那一字一句卻沒任何退讓的意思：“你發誓。”
蘇嫺哭到聲音沙啞，視線都跟着模糊了。
但是就算如此，她依舊可以看見蘇美玲眼神裏的清冽。
不給自己任何迴旋的餘地。
“媽……不要逼我……”蘇嫺的呼吸都開始侷促。
蘇美玲視而不見。
不知道是篤定還是別的。
就只是這麼看着。
她掌心的力道更爲的明顯。
那滴滴答答的鮮血，也不斷的出現在蘇嫺的面前。
蘇嫺崩潰了。
“媽，不要……”蘇嫺驚呼一聲。
因爲蘇美玲已經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的。
胸\/口的衣服被染紅了。
這一刀子下去，是什麼結果，她們都就很清楚。
“我發誓……您把刀子放下來，我發誓。”蘇嫺跪着朝着蘇美玲的方向走去。
蘇美玲在後退，完全沒把蘇嫺的樣子放在心上。
嘴裏重複的是同樣的話：“你發誓。”
話音落下，病房外的宋仲驍也已經衝了進來。
是聽見蘇嫺的哭聲。
隱約是能猜到裏面的情況。
但看見的時候，宋仲驍也是驚愕了。
蘇嫺沒看着宋仲驍，就只是衝着蘇美玲：“好，我發誓。”
蘇嫺就這麼跪着，舉手發誓。
但是每一個字，蘇嫺都說的艱難無比：“我發誓，如果肚子裏的孩子是陸梟，那麼這個孩子……”
剩下的話，蘇嫺又好似手不出口了。
蘇美玲只要見蘇嫺停下來。
那匕首就一點點的刺\/入自己的胸\/口。
“說啊，爲什麼不說！”蘇美玲失控的衝着蘇嫺喊着。
蘇嫺跪着，整個人都在顫\/抖。
眼淚婆娑。
那鮮血低落在蘇嫺的身上。
宋仲驍也已經快速的朝着蘇嫺的位置跑去。
“阿姨，這個孩子……”宋仲驍飛快開口。
蘇美玲甚至都沒看宋仲驍。
她的眼神是全神貫注的落在蘇嫺的身上。
牢牢的盯着蘇嫺。
“說，繼續說！”蘇美玲看起來，又顯得不那麼冷靜。
宋仲驍是醫生，自然是注意到了。
現在的蘇美玲，已經是失控的情緒。
若是不順着蘇美玲的想法來。
後面能發生什麼，真的就不可控制了。
所以宋仲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的眼神落在蘇嫺的身上，又好似在安撫蘇嫺的情緒。
蘇嫺絕望的不能再絕望。
就好似所有人都在逼着自己。
把自己一步步的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
但是她卻沒任何的反抗的餘地。
“那麼這個孩子……就會死無全屍。”蘇嫺終於張口。
一字一句的把蘇美玲要聽的話說出口。
蘇美玲聽着，又有些恍惚的。
好似在蘇嫺的毒誓裏面，蘇美玲已經冷靜了下來。
但蘇嫺的胸\/口卻是窒息的疼痛。
因爲蘇嫺知道，這些話說出口意味着什麼。
她閉眼。
太多的刺\/激撲面而來，然蘇嫺的子\/宮一陣陣的抽緊。
那是在頻繁宮縮。
顯然，肚子裏的孩子也已經被嚇到了。
想到這裏，蘇嫺忍不住深呼吸。
“嫺嫺……”蘇美玲怔怔的看着蘇嫺。
而宋仲驍已經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我馬上叫醫生。”
“不用。”蘇嫺抓着宋仲驍的手。
因爲跪着，因爲不舒服，所以蘇嫺整個人都是軟。
她站不起來。
“你看看我媽\/的情況。”蘇嫺認真的看向了宋仲驍。
就連抓着宋仲驍手都跟着用力了幾分。
宋仲驍擰眉。
“我很好。”蘇嫺應聲。
宋仲驍最終沒說什麼，這次站起身，朝着蘇美玲的方向走去。
很快，宋仲驍和進來的醫生已經控制住了蘇美玲的情緒。
在大肆的宣泄後，蘇美玲直接軟了下去。
整個人完全無意識的躺在地上。
蘇嫺想尖叫，但是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被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蘇嫺都覺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