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凝重,臉上的擔心是顯而易見。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梟快速的推門而入。
見到了在牀上睡的不安穩的蘇嫺。
臉色煞白,大概因爲不舒服,整個人都擰着。
“蘇嫺。”陸梟已經走到蘇嫺的邊上。
蘇嫺大概是燒糊塗了,沒怎麼理會陸梟,甚至都沒反抗。
她艱澀的開口:“水,我想喝水。”
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帶着委屈。
模糊的視線裏依稀看見了陸梟。
蘇嫺總覺得是幻覺,而現在的一切,也讓蘇嫺分不清了。
陸梟二話不說,就直接倒了一杯水給蘇嫺。
他扶着蘇嫺,任憑蘇嫺靠在自己的身上。
而後陸梟小心翼翼的喂着蘇嫺喝水。
但是在感覺到蘇嫺身上滾燙的溫度時候,陸梟的臉色變了變。
“你燒太高了,我送你去醫院。”陸梟說的直接。
蘇嫺聽見醫院兩個字,又忽然清醒了一下:“我不要去。”
是嗔怒的聲音,也是抗議。
對於醫院這件事,蘇嫺沒任何商量的餘地,說不去就是不去。
陸梟也很強勢:“不行,你一定要去醫院。”
話音落下,陸梟就已經抱起蘇嫺。
蘇嫺意識到,立刻拼命掙扎,怎麼都不肯像陸梟妥協。
“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不去醫院。”蘇嫺捶打陸梟。
但這樣的力道,對於陸梟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他的心思都只在蘇嫺的身上,這樣的溫度,讓陸梟覺得驚恐不已。
面對蘇嫺激烈的態度,陸梟就只是哄着:“聽話,我們去醫院,去了醫院,你要做什麼我都陪着你。”
這口氣就像哄着一個頑劣的孩子。
蘇嫺的眼神越發的迷\/離,是燒糊塗。
再看着面前若隱若現的陸梟,她喃喃自語:“徐佔庭,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
在蘇嫺記憶裏,能這麼強制帶自己去醫院的就只有徐佔庭。
蘇嫺的抗拒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
說着,蘇嫺還委屈了,眼眶氤氳着霧氣,一點都不客氣的把眼淚擦在陸梟的襯衫上。
“我不要去,你爲什麼每次都要強迫我去醫院,我不去!”蘇嫺哼哼唧唧。
雙手仍舊在捶打:“徐佔庭,我說了,我不去!”
蘇嫺惱怒,但是卻無濟於事。
而陸梟聽着蘇嫺的話,眸光卻越來越沉,那是一種不痛快,說不上來的不痛快。
從蘇嫺的嘴裏聽見徐佔庭的名字。
就好似覺得蘇嫺和徐佔庭極爲的熟稔。
但他們確實就是熟稔,畢竟連兒子都已經有了。
陸梟不知道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蘇嫺爲什麼會給徐佔庭生了一個兒子。
甚至不懂蘇嫺和徐佔庭到底是什麼關係。
但現在在這樣的嗔怒裏,陸梟隱隱覺察。
蘇嫺和徐佔庭絕非是表面這麼生疏,兩人的關係是親密。
這樣的感覺,瞬間吞噬了陸梟。
那是一種嫉妒和泛酸的情緒,一點點的逼着陸梟走投無路。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梟的手微微一用力。
一邊說,一邊哭,一邊還在陸梟的襯衫上擦着自己的鼻涕眼淚。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陸梟又可以感覺到蘇嫺的服軟。
起碼不像最初的抗拒。
所以陸梟知道,這種事發生過無數次。
他的眸光更沉了幾分:“蘇嫺,我不是徐佔庭。”
“徐佔庭,你不要騙我了……只有你纔會把我送到醫院去……”蘇嫺根本不信。
是燒糊塗了,腦袋昏昏沉沉。
“討厭你送我去醫院……我不要理你了……”蘇嫺的聲音越來越低。
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也變得明顯起來。
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然後蘇嫺整個人就昏在陸梟的懷中,一動不動。
陸梟的神色有些緊張。
“不要擔心,她就是燒高了,但是這麼多燒幾次,難保不會真的傻掉。”徐初陽忽然探出腦袋,主動和陸梟說着。
陸梟看了徐初陽一眼,徐初陽倒是自顧自也跟着上了車。
大抵還是不放心。
雖然人是徐初陽叫來,但是徐初陽可沒打算把蘇嫺真的送給陸梟。
所以還是要親自跟着。
陸梟已經把人放到車上,放平了副駕駛座的椅子。
徐初陽老老實實的坐在車子的後面,陸梟回到了駕駛座上。
很快,車子發動引擎,朝着瑞金醫院的方向開去。
在車子開上主幹道的時候,陸梟才問着:“她生病一直都是這樣?”
“嗯哼,很不喜歡去醫院,也很牴觸,就是那種情願病死也不進入醫院一步的人。”徐初陽點點頭的。
“那之前是誰帶她去的?”陸梟一邊開車一邊問。
徐初陽想也不想:“舅……爹地啊……”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當即就改口了。
陸梟倒是沒覺得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只是抓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他透着後視鏡看向了徐初陽的方向:“你們住在一起?”
“什麼?”徐初陽一時沒明白。
但很快,他恍然大悟:“你說爹地嗎?”
陸梟繃着下頜骨,嗯了聲,認真的在等着徐初陽的回答。
但是陸梟眼角的餘光仍舊看着蘇嫺的方向,是擔心,也是緊張。
蘇嫺昏昏沉沉,身上的溫度依舊很高。
陸梟的手當着徐初陽的面,很自然的牽着蘇嫺的手,不曾鬆開。
徐初陽心裏嘖嘖了兩聲,大概也沒見過陸梟這麼明目張膽的人。
起碼也要裝一裝啊。
想到這裏,徐初陽又默不作聲了。
其實蘇嫺和徐佔庭並不住一起。
蘇嫺帶着徐初陽住在徐家大宅裏,這裏的傭人就在伺候他們母子。
徐佔庭有獨\/立的別墅,但是週末的時候也會回到大宅。
這是徐家的傳統。
但這些徐初陽沒打算和陸梟解釋,也沒必要解釋。
陸梟誤會都誤會了,那就繼續誤會。
徐初陽倒是想看看,在這樣的情況下,陸梟能做到什麼地步。
“爹地不怎麼管媽咪,他們分開住。”徐初陽這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