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先生，我不得不承認，您確實是在人類這樣劣等種族中間極其少見的出類拔萃者。雖然您讓我們宏偉的計劃完成時間推遲了6個半世紀，但您是1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李可掃了1眼其他人類官員之後接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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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會像他們1樣淪爲容器，我們會讓您繼續自由地生活在我們中間，和我們1起探究宇宙的奧祕，您的智慧和勇氣……”
“教授，叫我周教授！”周成冷漠地打斷了她氣勢孤傲的演說。
1股肉眼可見的怒氣伴隨着紅暈從李可的臉上升起，端着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對於周成的冒犯她顯然很惱怒，但周成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原本已經萎靡不振的統帥似乎被周成的氣勢所感染，他擡頭看向周成詫異地問道：
“蟲洞？他們怎麼可能在太陽系內隨意製造蟲洞！”
周成看向天穹上已經傷痕累累的月球，又瞪了1眼統帥說道：
“從數學模型和工程學的角度來看，要製造剛剛那種尺度的蟲洞，所需要的生成器比1艘貨運飛船大不了多少。他們可以把生成器藏到任何地方，甚至做成多波段隱形。
它們或許就在內太陽系，或許就遍佈在近地軌道和月球軌道附近。但你們找不到連想都沒有想到的東西。”
周成的解釋讓本已萎靡的統帥來了精神，他不願承認自己失敗得如此低能：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是物理學家！但生成蟲洞需要極大的能量，這可不是聚變反應堆能夠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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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1能提供這種能源的只可能是恆星，而要汲取恆星能量是需要建設大規模的戴森裝置的。但顯然，這種裝置是不存在的，戴森裝置在吸取太陽的能量時也不可能做到隱形！”
周成收回了目光，瞥了1眼統帥：
“你恐怕忘了，宇宙中最純粹的能量來自正反物質湮滅。那是質量百分之百轉化成能量的反應，其能量密度遠遠高於恆星。如果用反物質作爲能量源，要開啓短程蟲洞需要的反物質的質量量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統帥向前踱了兩步，爭辯道：
“製備反物質需要使用粒子對撞機，而且會產生大量中微子。太陽系裏遍佈中微子探測器，他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製備那麼多反物質！
而且，幾個世紀以來，我們的探測器除了正常太陽活動產生的中微子以外，沒有探測到過來自太陽系內的異常中微子活動。”
周成冷哼了1聲：
“哼！現在的工程學已經可以製造出能耐受太陽色球層環境的材料，他們如果在太陽光球層外邊緣製造1條粒子環形加速管道，通過你們現有的觀測手段是難以發現的，更別提你們壓根就想不到。”
統帥依然不想承認傾盡人類智慧所打造的太陽系監測系統會如此不堪，他做着最後的狡辯：
“但粒子對撞時發出的中微子依然會被我們的中微子探測器捕捉到！粒子對撞製備反物質的效率很低，需要長時間的工作才能製備足夠驅動驅動蟲洞生成器的反物質。我們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現過太陽中微子異常！”
周成斜眼看着統帥，像是在教訓1個論文不過關的差學生1般：
“你，包括你們這個時代所謂的科學家們，都是通過知識傳輸儀獲得的知識，你們也是通過這些物理模型制定的中微子流量比對程序。我仔細的對過比他們提供給你們的物理模型，絕大多數的模型都完美得令人驚歎。
但是，他們在描述太陽中微子模型的誤差數值小數點後改動了幾個數字。這1招非常巧妙，原則上只是增大了誤差範圍，不會影響整個模型的合理性。
我若不是長時間結合自己手算的模型，記錄和分析探測器傳給我的實時讀數，特別是超新星爆發時的讀數，也難以發現他們精心用誤差編織出的僞裝。
再算上探測器本身存在的誤差，他們只需要把粒子加速器的功率控制在誤差範圍附近，你們根本就察覺不到。只是這樣製備反物質的速度會很慢，這也是爲什麼他們足足等了6個半世紀才動手的原因！”
統帥再也無力支撐，蹲坐在地毯上低着頭，像個哮喘病人1般用喉管喘着粗氣。周成對他沒有絲毫同情，只是在他身邊冷冷地說了句：
“我早說過了，知識傳輸儀那玩意兒，不配教物理。而你，也不是什麼物理學家。”
“嘭！嘭！嘭！”李可的1支手掌在另1只握着酒杯的手上拍出了怪異的掌聲。
“周教授，您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很難想象您這樣的智慧個體會出現在人類的羣體中。請接受我對您表達……”
就在李可說話間，統帥忽然連滾帶爬地向天臺邊上跑去。在人類的驚叫聲和類人冷漠的眼光中，他縱身1躍，跳下了這百米高樓。周成心頭1震，眼角微微抽動，縱使統帥的罪惡不足原諒，但他依然是自己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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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隨着“嗡嗡”的氣流聲，失魂落魄的統帥被1部飛行機器人又扔回到了天台上。李可掃了1眼像屍體1樣癱在地上的統帥冷冷地說了句：
“這具的身軀已經有人預定了，你沒有資格現在就死。”
說完之後，1直站在邊上的士兵們走上了前來，將天台上的人類圍住。李可又轉向周成，臉上又堆起了真誠的笑容，正要說話，不想周成先開了口：
“收起你們那些虛僞的優雅吧！威懾裝置還在的時候，若不是我休眠治療的整個過程以及甦醒之後的生活都有太空軍的嚴密注視，恐怕你們第1個想除掉的就是我吧！
而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爲你們對6個半世紀前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你們知道我能看穿你們的計劃，你們害怕我又攪了你們的局，你們得把我看住了，這樣你們才能安心1點。我說得對嗎？”
李可的笑容終於崩塌了，憤怒的火焰從她眼中升起：
“不得不說，你的能力和天才令我佩服。但你只是個凡人，就算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能怎麼樣。你阻止不了即將發生的事情，對你們來說，1切都太晚了。而我對你能表達的最大敬意就是，讓你親眼看着人類的滅亡。”
說完，李可向着天台邊緣走去，懸浮於長江之上的直線粒子加速器就要組裝完畢，已經拼接到1起的金屬樓體上泛起了暗紅色的光芒。它就像1柄燒紅的利劍1般，插在了永恆之城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