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提前開播的十分鐘,攏共直播總時長也就四十來分鐘。
但就這短短四十分鐘的直播錄屏,每一分鐘都值得被單拎出來反覆回味。
都快一個星期了,引發的討論熱度更是居高不下。
主題討論之下,不乏有一直在提周清和男朋友是alpha的人,不過很快就會被其他討論刷下去。
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周清和的直爽性格把觀衆老爺們喫得死死的,朋友似的相處圈了一大波的粉。
人們對楚空青的接受度十分之高,甚至以極快的速度建立起了周清和與楚空青的cp超話,取名爲和青cp,諧音爲和親,粉絲都以楚空青孃家人自居。
之所以取這個名字,也是得益於周清和的又一騷操作。
直播結束隔日凌晨四點,上微博更改微博名字爲一言周青和。
更換名字自然是沒能逃得過粉絲的雷達眼,結合直播中的稱呼,推導得出嫂子的名字裏肯定帶有一個‘青’字。
注意力全被改名吸引走了,沒人去探究爲什麼周清和會在直播隔天凌晨四點還醒着,還有精神改了個名。
有人歡喜,也就有人愁。
作爲這次直播活動的主策劃,於海本該慶祝活動的成功舉行,但他反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在辦公位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徘徊一會後,步履匆匆走向了楚空青的辦公室。
這時,楚空青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五點一到立馬下班跑路。
他答應了周清和去看他最後一場戲的殺青。
於海進門,面色凝重地對楚空青說:“楚哥,周清和這次的直播熱度太高了,很多人都在扒他背後的男朋友,趁着這幾天熱度在,是不是可以打個商量,讓他男朋友出來露個臉。”
楚空青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於海。
“有熱度又如何?爲什麼要出來露臉?”
“出來……出來……”於海卡住殼,說話吞吞吐吐的,“出來可以配合宣傳公司投資的新劇公上元白,周清和在裏邊剛好是男三號。”
楚空青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背靠着椅子,“那你現在可以回去寫你的辭職信了。”
“啊?爲什麼?”
“宣傳這一項工作都只想着藉助實時熱度炒作的話,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楚空青抓起車鑰匙,擦過於海的肩膀,無視他錯愕的表情,先行離開了。
和暗處的‘那位’周旋了那麼多年,楚空青越發覺得‘那位’的選人眼光不行,選出來的棋子不夠沉穩。
於海太過於急躁,太蠢了。
楚空青路上特意繞道走了一條沿途都是花店的路,挑挑選選了半天,選出了一束香檳玫瑰。
到了片場,蕭白天在門口等着他。
蕭白天笑着向楚空青打招呼,看見楚空青懷裏捧着的花後,撇嘴說道:“偏心啊,我昨天殺青你讓柳予送的花籃,今天周清和殺青你就送這麼大一束玫瑰。”
“都是各偏各的心,小寶昨天和我說周曳和親自到片場給你送了花,你還在他面前抱着花晃悠了半天。”
蕭白天還沒說出口的話被一陣疾跑帶起的風打斷了。
一大團白色虛影從余光中掠過,直奔向楚空青。
楚空青及時把花換成單手抱着,接住了隨風而來的周清和。
“拍完了?”楚空青笑着說。
每每見到周清和,楚空青便無法抑制住嘴角的笑,彷彿周清和是某種開關。
“拍完了,結束了已經。”
周清和用力摟着楚空青,帶着點要把楚空青揉進骨血裏的力度。
若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四捨五入,他和楚空青已經十幾年沒有見了。
楚空青輕拍着周清和的背,輕聲說道:“殺青快樂。”
“見到你更快樂。”周清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在楚空青耳邊小聲說。
周清和鬆開楚空青,從他手中接過還帶着晶瑩水珠的花束,低頭聞了聞。
“還是梔子花更對我胃口。”
楚空青的信息素恰好就是梔子花味的,周清和話裏調戲的意味很是露骨明顯。
楚空青瞪了周清和一眼。
被晾在一旁許久蕭白天憋不住了。
“夠了啊,沒證的別在我這個合法持證的面前秀啊。”
蕭白天舉起手亮了亮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這委實是戳到了周清和的弱處。
周清和邊小心護着手中的花,邊和蕭白天小學生似的掐起架來。
楚空青也不攔着,雙手抱胸,悠閒地看起戲來。
兜裏的手機響了,沒看來電人,就接了起來。
聽着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楚空青臉上的笑漸漸凝固住,整個人像是突然從舒服的溫室拎出來,被扔進冰窖,渾身發冷。
“我馬上到。”掛完電話,楚空青立馬朝停車的方向狂奔。
周清和看着楚空青跑走的背影,懵了一下,把手上的花往蕭白天的懷裏一塞,跟在了楚空青身後。
周清和支着駕駛位的車門,攔下了還沒來得及扣上安全帶的楚空青,“怎麼了?”
楚空青呼吸很急促,脣色也有些發白,整個人看上去緊張極了。
“我有急事,晚上的慶功宴我參加不了,幫我和嘉嘉小白說一聲。”
楚空青說完,想要關上車門。
周清和沒讓位,他把楚空青從駕駛位上拽了下了,自己坐了上去,“我送你。”
楚空青無法忽視他此時顫抖着的手,急忙跑到副駕駛的位置。
在導航裏輸入具體位置之後,周清和用幾乎要趕上他賽車比賽時的速度趕路。
路上遇見紅燈,周清和越過中間的扶手箱,握住楚空青的手。
如預想中一樣的冰涼。
楚空青一路上都沉默着,眼神渙散。
這失神落魄的樣子是周清和從未見過的。
到了目的地,是一棟小別墅。
車剛停穩,楚空青就打開車門衝了出去。
周清和只得加快動作,跟在楚空青後邊。
楚空青一進門,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砸爛的傢俱,還有不少的陶瓷碎片。
他越過那些,直奔向二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