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闆?”周清和拍着楚空青的臉,沒得到迴應又加了點力氣,“老婆?”
楚空青這才稍微恢復了點意識,喉結艱難地上下滑動一下。
“我好像,易感期到了。”
昨天只接受了周清和微乎其微的信息素注入,易感期就提前了將近兩三個月。
滿屋的花香,在室內暗黃燈光的應襯之下愈加濃郁撩人。
周清和的熱意被楚空青濃度極高的信息素勾上來了不少,鼻尖上都滲出不少汗珠。
他一向對於楚空青的信息素毫無抵抗力。
周清和貼近楚空青,額頭抵着額頭,“阻隔劑的副作用已經過了,我想放出全部的信息素。”
楚空青微閉着眼,感受來自周清和身上同樣的熱度。
周清和的話代表着什麼,他清楚。
楚空青微不可察地點點頭,默許了。
周清和扔掉了手中的手機,動作乾脆。
手機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汽水味如決堤般涌出,壓過了房內大半的花香味。
兩者在糾纏試探了幾秒後,達成了詭異的和諧,相互交融在一起。
楚空青的信息素不如周清和的等級高,也遠不如他的強勢。
在這場無聲的較勁之中,本應花香味俯首稱臣纔是,但很奇怪,汽水主動貼上了梔子花,以低人一等的姿態靠近。
一罐汽水剛被打開時,總是會在一瞬間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不停地往外冒泡泡。
此時此刻的周清和就如同一罐剛被用力搖晃過後打開的汽水。
臨門一腳準備要爆發之際,周清和卻強行停了下來。
楚空青腦子一片混沌,眼神裏僅剩的一丁點清明早已消失了個乾淨。
遲遲不見周清和進一步的動作後,語氣黏糊,下意識問道:“不要嗎?”
周清和拉回思緒,看着身下面色潮紅的楚空青,呼吸頓時亂了。
說不要、不想,都是假的。
他不是柳下惠,做不到看着戀人動情模樣還能坐懷不亂。
但如果真的做下去,只怕是會擦槍走火,要終生標記了。
周清和啞着嗓子,低聲問道:“你知道繼續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嗎?”
楚空青被問住了。
他當然是知道的。
安靜一瞬,而後默默閉上了眼睛。
這是默許了。
周清和重重倒吸一口氣,手緊握成拳。
良久。
周清和不作聲越過楚空青,伸手拉開牀頭的抽屜,翻找了一會,拿出一板藍白色的膠囊。
摳出一顆,叼在嘴裏,大手攬住楚空青的後脖頸,將人拉向自己。
“唔……”
感受到異物的侵入,楚空青倏爾睜開眼睛。
藥的味道很熟悉,是他放在牀頭櫃裏的抑制膠囊。
以前都是靠喫這藥度過的易感期。
楚空青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周清和。
同樣情動,卻喂他吃藥。
膠囊被頂入嘴裏,藥是泛着苦味的,不過隨着藥一同侵佔領地的汽水信息素是甜絲絲的。
藥效來的快,楚空青很快從易感期的迷糊中恢復過來。
“爲什麼?”楚空青不理解地問道。
半個小時之前的周清和還氣勢洶洶地想要終生標記他。
可當機會真擺到了面前,又慫了。
周清和抱着楚空青平復了一下呼吸,“我對你的終生標記,會把你轉化成omega。”
他又往楚空青的懷裏拱了拱,“你還有很多需要你去完成的事情,還是當個alpha來得更方便。”
楚空青受觸動之餘,覺得有些不對勁。
章悅的換臉視頻調查,於海的下落蹤跡,還有現在對他的一切好似都瞭如指掌。
“你查過我?”楚空青問。
周清和‘嗯’了聲。
自上次蕭白天對他說了楚空青的身世,他意識到自己對楚空青經歷瞭解的片面性後,就找人將楚空青徹頭徹尾查了一遍,甚至連楚空青高中最不喜歡的科目是化學都知道了。
楚空青微眯起眼。
倒是坦率,他想。
“爲什麼查我?”
提到這,周清和一下硬氣起來,“你總是對於你的過去閉口不談,我不願意通過別人的口來了解你,只能找人去查一查,然後自己一點一點地去看。”
周清和說得還帶着一點可憐和委屈,似在埋怨。
楚空青繃不住,笑了下,“怎麼還成我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周清和小聲嘟囔了句。
楚空青聽見了,卻假裝沒聽清,要周清和再重複一遍。
周清和不幹,兩人嬉笑打鬧起來。
楚空青一直以爲他是被周清和直接熱烈,不加掩飾的愛意所打動。
時至今日才發現,周清和的感情就像北極的冰山一樣。
遠看已然是龐然大物,殊不知下面沒展露出來的部分是面上的四五倍不止。
藏起來的那部分要更加純粹,令人心顫。
於是隔天,楚空青在面對背後一整片都是鏤空,由賀錦星純手工打造的旗袍時,也只猶豫了幾秒鐘,便什麼也沒說,默默轉身進更衣室換衣服了。
周清和在另外一間的化妝室換衣服。
賀錦星則在楚空青這邊等着。
更衣室內,楚空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旗袍上所有的盤扣弄齊整,強忍後背因鏤空產生的不適,給自己打氣了好幾分鐘後,拉開了門走出去。
可一出門,難以言喻的羞恥感還是席捲了上來。
楚空青有些難爲情地用手捂住臉。
旗袍是純黑色,邊緣勾有金色絲線,款式簡單大方,但對身材的包容度低,要求極高。
一邊等候已久的賀錦星衝了上來,語氣滿是激動興奮,就像是第一次拿到了國際設計獎第一名似的。
顯然,從賀錦星的反應來看,楚空青成功撐起了這套旗袍。
“我天啊!!我知道你穿上一定會很好看,但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賀錦星一直圍着楚空青繞圈,嘖嘖稱奇,不時發出幾聲驚呼。
而楚空青始終不肯放下遮住臉的手,眼睛從指縫中露出,悄悄看着賀錦星,小聲說:“七仔,有面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