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空青心裏惦記着顧側柏的事情,在公司例行的晨會上都心不在焉的。

    “楚哥?”張懷小聲提醒道。

    楚空青很少在工作時候分神,更不會像現在這麼魂不守舍。

    “嗯?”楚空青轉過頭看向張懷,不着痕跡地帶過他開小差的事實。

    張懷配合裝傻,搖搖頭,“沒事。”

    會議桌前,新上任的公關部部長陳文德正慷慨陳詞,滔滔不絕地講述着他對於公司未來發展方向的見解。

    “此外,我認爲周清和在我們公司不能夠繼續這麼任性下去了,肆意妄爲,簡直是不把公司的規章制度放在眼裏,弄出來多少的爛攤子,我們光是跟在他後面收拾都費了不少精力。”

    接着,陳文德從頭到尾細數着周清和加入公司以來製造的麻煩事,一樁一件,都沒落下。

    出道自爆非單身,接受採訪桀驁不馴,直播中隨心所欲地開播下播,還被八卦記者拍到了一堆的‘出軌’照片。

    楚空青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閉着眼揉了揉眉間。

    陳文德是張懷挑的人,能力和背景都是沒有問題的,但就是……不太有眼力見,且爲人嚴肅刻板,一切都只懂得按着規矩走。

    這樣的人,自然是不喜歡踩規則於腳下,視其爲虛無,散漫自由的周清和。

    “好了。”楚空青出聲打斷越說越激動,就差起義要把周清和踢出公司的陳文德。

    陳文德十分尊敬楚空青,像是楚空青的小迷弟似的,端端正正地站好等他發話。

    但楚空青只收拾好會議桌上自己的東西,丟下一句散會就離開了。

    留下一臉懵的陳文德,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

    張懷見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爲了你以後的職業生涯着想,我勸你不要再在楚哥面前說周清和的任何不是了。”

    “啊?爲什麼?”陳文德傻愣愣地撓了下腦袋。

    張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嘆了口氣,又拍了拍陳文德的後背。

    不料這一幕恰好被推門進來的柳予看見了。

    柳予不悅地衝過去,把張懷的手從陳文德身上拉開,佔有慾極強地把人帶走了。

    陳文德懵上加懵。

    被強行帶走的張懷也不生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你不是跟周清和跑行程去了嗎?怎麼今天來公司了?”

    柳予突然停下。

    慣力之下,張懷的鼻樑骨撞上了柳予的肩頭,疼得直皺眉頭。

    “對不起對不起。”柳予所有的壞情緒都散了,只顧急忙摟着張懷哄,“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我不該走半道突然停下來,疼不疼啊……”

    懷裏的張懷眼眸含着水花,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柳予一下沒聲了。

    心裏有根弦被撩撥了一下,想要親下去。

    不知從哪又冒出來的陳文德打斷了柳予的動作。

    “幹什麼呢?”

    一聽到陳文德的聲音,柳予像領地被侵犯的狼一樣,警惕起來,把張懷護在自己身後。

    張懷瞄了眼背部挺闊,護崽子一樣護着自己的柳予,又甜蜜又無語的複雜情緒交織。

    陳文德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着兩人,加快了腳步,側身從兩人旁邊擦過。

    楚哥剛發消息找他有事,可不能耽誤時間。

    想到這,陳文德直接小跑起來。

    到辦公室時,還在喘着粗氣,滿頭汗。

    “楚哥,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去做的嗎?”陳文德說。

    楚空青推桌上的抽紙給陳文德,“先擦擦汗。”

    陳文德笑着應好。

    楚空青又將平板轉了個方向對着陳文德,上面是一張老鼠洞角度的偷拍照。

    陳文德眯着眼靠近,想把照片上的人看得更清楚。

    等看清楚了,整個人都傻掉了。

    照片上的人是周清和與楚空青。

    周清和按着楚空青在接吻?!

    “這、這、這……”

    陳文德‘這’了個半天,也沒下文。

    楚空青收回平板,貼心地給了陳文德一會緩衝的時間。

    從會議室回到辦公室後,他收到了範安福打來的電話,提醒他小心。

    偷拍相機的內存卡雖然被楚空青帶走了,但範安福電腦上還有備份。

    近幾天範安福發現自己的電腦被黑了,所有的照片都不見了,黑客甚至連一些風景照都不放過。

    多年狗仔的直覺告訴範安福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他就給楚空青提了個醒。

    和範安福的通話剛結束沒幾秒,這張照片就直接傳到了楚空青的私人郵箱裏。

    “緩過來嗎?”楚空青問道。

    陳文德沉悶悶地點頭。

    楚空青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交叉合十握拳,冷冷地說:“我需要你去做一份完整的公關預案,在事情爆發之前,想辦法把影響降到最低。”

    接到任務,陳文德總算是從頹靡中恢復了些,強撐着氣勢說:“楚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對公司的影響降到最低的!”

    楚空青疑惑地蹙了一下眉頭,“不是對公司的影響降到最低,是把對周清和的影響降到最低。”

    陳文德理解了楚空青的意思,後知後覺想通了張懷對他告誡的深意。

    “好的楚哥。”陳文德回道。

    陳文德低垂着腦袋離開辦公室後,楚空青的私人郵箱又收到了一份郵件。

    [如果不想這張照片公之於衆,就把楚言的畫送到榮景酒店606號房。]

    畫?

    楚言的畫?

    楚空青最先以爲是對家公司想出來的下三濫手段,想要把周清和拉下來,不曾想這件事情和那幅畫扯上了關係。

    楚空青冷下臉,面無表情地回覆郵件。

    [你公吧。]

    狂放不羈,周清和風格十足。

    於海收到楚空青的郵件回覆後,氣得牙癢癢。

    楚空青的回覆和反應都不在他的預估之內。

    本以爲按照楚空青對周清和的在乎程度,肯定會乖乖把畫送過來,結果非但不送,還滿不在乎。

    於海端着電腦跑到了在另一個房間裏的章悅面前。

    “先生,楚空青回了。”

    這時的章悅完全像換了個人似的,沒了在一言時的謙虛有禮,渾身上下透着一種唯我獨尊的自大氣質。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