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在李家喫的,趁天還沒全黑,李雪嬌拎着個竹簍,帶着陸蕭去附近的水渠裏捕螃蟹。

    八月是喫螃蟹的好季節,晚上在竹簍裏放根骨頭沉在水渠裏,第二天一早能收個半桶螃蟹,小魚小蝦什麼的也不少。

    “你怎麼知道這玩意兒可以喫?”陸蕭在村裏從來沒見過有人喫,倒是在外面見過不少,見李雪嬌動作嫺熟的下網,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毛。

    他這小媳婦懂得到挺多的。

    “看書唄。”李雪嬌隨口胡謅。

    在她前世,螃蟹能喫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她很小就知道好吧?

    蒸螃蟹,紅燒螃蟹,蟹黃面,蟹黃包,蟹黃醬,做法數不勝數。

    陸蕭沉默了。

    忘記她能讀會寫了。

    村裏沒有,並不代表外面也是。

    剛下好網,天已經黑透了,一彎月牙冷冷地掛在西邊,晚風都涼了幾分,水渠邊兒也上聚集了一推蚊蟲,饒是出門前就裹得嚴嚴實實的,李雪嬌還是被咬了好幾個大包。

    嘶,她這招蚊子體質!

    回去的路上,她也是不停的揮舞着胳膊打蚊子,而陸蕭卻不動如山,絲毫不受影響。

    “蚊子不叮你嗎?”李雪嬌驚訝地問他。

    陸蕭:“不叮。”

    “真是個讓人羨慕的體質啊。”李雪嬌感嘆,一擡手又拍掉了好幾只。

    “還好。”陸蕭謙虛道。

    李雪嬌:“……”

    回到家看到微弱的燈光從陸妍的房間裏透出來,兩人就喊了她一聲,然後,又告訴她,明天他們還得去李家翻菜地,只能她一個人留在家曬稻穀了。

    是的,李家的菜園還沒翻完,少說也還要忙大半天。

    ……

    翌日一早,李雪嬌便帶着陸蕭去水渠裏收了竹簍。

    許久沒有下網,收穫頗爲豐盛,李雪嬌提竹簍的時候,差點沒拎上來,最後還是陸蕭搭了把手,才弄上來的。

    回去的路上也是陸蕭一直在拎着,太沉了,她一個人搞不定。

    使喚自己男人這種事嘛,她使喚得非常心安理得。

    回到家,李雪嬌讓李元寶把螃蟹們刷乾淨,該綁的綁,該敲的敲,而自己去廚房和麪做麪條,準備早上喫蟹黃面。

    陸蕭見她姐弟倆都有得忙,而自己卻搭不上手,默默地扛起鋤頭去菜園翻地。

    “元寶,去喊你姐夫回來洗手喫飯。”面差不多好了,李雪嬌又差使自家弟弟去喊人。

    嗯,給自己弟弟分派任務這種事,李雪嬌也做得很順手。

    “好嘞~”李元寶應了一聲,噔噔噔的跑去菜園喊陸蕭喫早飯。

    陸蕭洗完手回來還沒進堂屋就聞到了香味,進了屋之後,就看到桌上擺了兩個大碗和兩個小碗,上面鋪了滿滿的蟹黃醬。

    不過,仔細一瞧,他還是發現其中一個小碗只有一勺左右的蟹黃,上面臥了個金黃的荷包蛋。

    “兩個大碗是你和元寶的,有荷包蛋那碗是爹的,爹正吃藥,螃蟹屬於寒涼食物,不能喫多,只能嚐個鮮。”李雪嬌適時的解釋了一句。

    不是她虐待父親哈,而是寒涼的東西她不敢給李青雲多喫,再美味也不行。

    原來是這樣,陸蕭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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