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去曬場收穀子了。”雖然心情很低落,但在房間裏聽到村長夫人喊李香香,李允只是猶豫了片刻,還是換了身舊衣裳,後腳跟着去了曬場。

    等到了曬場看到陸妍和李元寶一起把稻穀裝進麻袋裏,李允的心情頓時如墜入寒冬一般冰冷,暖融融的夕陽照在他的背上,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自曬場收費起,每年秋收曬場上只會出現兩戶人家,李雪嬌家和他們家。

    很顯然陸妍是李雪嬌那邊的人。

    “李允,我已經成親了,就在上個月初二。”李允腦海裏響起了李雪嬌的話,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得邁不開腳步,就站在曬場的門口,任由夕陽將他影子拖長。

    “允哥哥。”李元寶瞥見門口的身影,便笑着喊了他一聲,口吻與往常別無二致。

    聞言,陸妍、李香香和村長夫人都齊齊轉頭看向了門口。

    霎時對上四雙黑漆漆的眼睛,李允雖情緒不佳,但還是應了一聲,這才大步踏進曬場與村長夫人和李香香一同把稻穀裝進麻袋裏。

    村長家的水稻已經全部收割完,這幾日家裏的長工又開始忙着挖紅薯和芋頭,好等下一個雨天種上豌豆和蠶豆,是以,曬稻穀的任務依舊是交給李香香。

    “等這兒的稻穀全部曬好,嫂子是不是要僱人搬回家?”陸妍好奇地問李元寶。

    李元寶點了點小腦袋,“對,要僱人。雖然我們家裏自己有板車,但是扛着麻袋搬上搬下太累了,所以,每年將曬場這邊的稻穀曬好了姐都會請兩三個人幫我們搬到倉庫裏去。”

    “那是不是又得花不少銀子?如果大哥在家就好了,這些事大哥都可以做。”

    一個秋收下來,陸妍嫣然已將自家哥哥當成了廉價勞動力,家裏一有什麼重活總能第一時間想到他。

    “姐夫的力氣雖然很大,但搬糧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他在家,沒準姐也捨不得讓他幹。”

    雖各自爲營,但李元寶和陸妍的交談一字不落的傳入了李允的耳中。

    嫂子,姐夫,李允被這兩個稱呼刺激到了,心裏也嫉妒得快要發狂,手上一個用力,差點將盛稻穀的簸箕捏扁。

    “允哥兒。”村長夫人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李允這才後知後覺的收了力道。

    聲音淡淡道:“我沒事。”

    之後他還聽到了陸妍和李元寶猜晚上李雪嬌會燒什麼菜,有沒有他們最愛喫的。每聽一句,李允的心就像是在沸騰的油鍋了過一遍,疼得不能自己。

    “哥,你回來了?有沒有給我買東西?”回到家中,李嬌嬌雀躍的迎了上來。

    最近家裏忙,她不得不下地幹活,以前養得白生生的小臉蛋都黑了兩圈,都快趕上經常下地的李香香了。

    “有。”李允頷首。

    他們家條件寬裕,每次去書院村長和村長夫人都會給他塞不少銀子,閒暇時他也會跟其他學子一般抄書掙錢,所以,每次回家李允都會給父母和兩個妹妹買喫的,用的。

    價格不貴,但也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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