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攙着李青雲往茅廁的方向去,邊和他說着話,“咱們大熙朝如今以瘦爲美,爲此很多女子不惜節食少餐,把身子骨都熬壞了。”
“這幾年我診治了不少節食過度難有身孕的女子……每每心裏都難受得很。真正的美應該是無病無痛,健健康康的,而不是用身形纖不纖瘦去衡量。”
李青雲聽得心頭一震。
原來太瘦對健康有礙嗎?
“那太胖是不是對身體也不太好?”
他想起李元寶還更小的時候圓滾滾的,李雪嬌就在擔心他太胖了對身體不好,就帶着他蹦蹦跳跳的玩兒,讓他少長點肉。
“對,太胖太瘦都容易虛。”季大夫點頭,“太瘦的話要多補,太胖的話,要少喫多動。”
頓了一下,又和李青雲說起了他之前診治過的某個病例,“之前我診治了一個病人,那體型少說有我們兩三個那麼寬,有一天夜裏他起來不小心摔了一跤,自己站不起來,摔得那叫一個慘哦,渾身又青又紫的。敲着我都替他。”
“還有一個男子因爲長得太瘦了,只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那骨頭都給撞斷了。”
李青雲:“這麼誇張?”
季大夫:“那可不是。”
他曾去過戰場給士兵們包紮,受傷比這兩人慘烈的多了去了,可戰場上本就刀劍無眼,日常中遇到了才更令人唏噓。
攙着李青雲上完茅廁,又聊了會兒,就見李雪嬌端着碗熱騰騰的雞絲麪走了起來。
李青雲現在要喫容易克化的食物,李雪嬌就把麪條煮得軟軟的,面盛得也不多,就那麼三四筷子,上面窩了一把雞絲和幾根碧綠的青菜,清淡歸清淡,瞧着卻挺不錯的。
“我先去歇息了,明早再過來給你診脈。”奔波了一天,季大夫也累了,見李雪嬌來了,便起身告辭。
“好,那你好好歇息。”李青雲朝季大夫溫和的笑着。
李青雲全身上下都被銀針紮了一遍,現在手還使不上力,李雪嬌就端着碗坐在牀沿喂她吃麪。
李青雲這幾日喫什麼都如同嚼蠟,吃不出味道,每頓飯都是囫圇的嚼幾下便嚥下了,這剛紮了一針,味覺隱約的恢復了一點點,只少能吃得出來湯裏面放了鹽了。
記得當年蘇映紫剛學廚藝那會兒,總是時不時的忘記給菜放鹽,剛開始他還吃不出來,後面等恢復了味覺發現一頓鹹,一頓淡的,才知道他娘子廚藝發揮得一直都很不穩定。
只不過,每頓都見他喫得噴香,她喫着不對,也以爲是自己口味刁鑽,自己燒的菜沒對自己的胃口。
李雪嬌見他喫着喫着,就一副恍惚樣子,便很小聲地喊了聲,“爹,怎麼了?是不是喫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