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阻情長 >第74章 第74章
    二小姐介紹自己:“我叫朱成阮,平常叫我小阮就好了,公子如何稱呼?”

    莫懷凌稍作遲疑:“我……叫莫懷凌,此行向北,是去狐野探親的。”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此行暴露的可能性非常大,還不如直接就坦誠。

    “莫公子是狐野族人?”

    “不是。”莫懷凌搖搖頭:“我有個姐姐好像在狐野,不知道具體地方,我想去尋她。”他心想就借好久不回家的姐姐一用,說是找她也不算錯。

    二人塗完藥後坐在門檻上,小阮整理了下自己有些破的衣服,今早應該是簡單的洗了臉,雖然脂粉未施,依舊有種珍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的自然之美。她兩手托腮,望着天邊的魚肚白走神,一雙眼眸喃喃道:“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莫懷凌也擡頭看了看天邊,他也有些想念家中的莫芸,還有老爹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當初爲了轉移千里閣的注意來隱瞞老爹昏迷不醒的事實,自己跑出來替老爹繼續完成他的交易,去尋找失蹤依舊的阿孃,粗淺算了算自己出來都快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家中情況如何了。

    二人一起欣賞日出,又各懷心事。

    屋裏傳出女主人的聲音:“快來喫點東西吧。”

    喫完飯,莫懷凌建議讓青青就留在這裏養傷,他們兩個繼續趕路。

    “昨日那個老獵戶是千里閣的人,你已經被他們盯上了,繼續留在這裏你和青青都會有危險,還是早些出發找到你娘最爲妥當。”

    小阮點點頭:“莫公子言之有理,我也有這種打算,那我們就早點出發吧。”

    莫懷凌留了銀子給郎中家,青青還昏迷不醒,小阮要了紙筆給她簡單留了封信,二人就又出發了。

    郎中家女主人給了小阮一套新的素衣,終於是換掉了之前髒兮兮又破爛的衣服,穿上素衣後更顯得她人清麗脫俗。莫懷凌總是忍不住想去看她,搞得小阮臉都有點紅了。

    “莫公子,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莫懷凌窘迫地轉回頭來不看她:“啊沒,使我唐突了。”

    二人肩並肩往前走着,誰也沒有說話,莫懷凌心裏把自己抽了幾嘴巴子,平生還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麼了?

    又過了一會兒莫懷凌又忍不住解釋:“大概是因爲小阮生的好看,所以我總是想多看幾眼。”

    這下小阮耳根子都要紅了,她張了張嘴,想接話的,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羞的雙手把衣襟都抓皺了。

    莫懷凌看到小阮的樣子欣慰地笑道:“我覺得你還是多笑笑吧,放輕鬆一點。之前一路上神經緊繃,對身體很不好,這回有我在你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小阮心裏很感激,眼中都泛起了淚光:“謝謝你,莫公子!”

    再說子桑騎着馬先回了趟將軍府,唐憶笙不在,上次說好了子桑南下她北上,一同行動,看來狐野和魔教糾纏她也去了,現在不知道她查到了多少,得立馬動身去找她了。

    臨行前,軍師朱琰託他將一個賬本捎給唐憶笙,說裏面的東西她看了自會明白。

    子桑問朱琰:“軍師,狐野現在怎麼樣了,聽說狐野首領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人還在和魔教對峙。”

    “你什麼時候聽到的消息?”朱琰微微驚訝:“你收到的消息已經過時了,現在狐野停止了暴動,在和魔教談判,雙方在唐將軍的見證下已經談了快七天了。”

    子桑問:“那現在情況如何。”

    “魔教拒不承認抓走了狐野首領,但是破格允許狐野談判的代表來魔教地盤找人,以證清白。”

    子桑想了想斟酌道:“這場談判,總覺得有古怪。”

    “豈止是有古怪,簡直就是兒戲。”朱琰說:“之前我在魔教的探子查到狐野的首領被安排在七皇子的大殿裏,魔教和七皇子有聯繫,所以魔教知道狐野的首領在哪,問題就是現在他們爲什麼拖着狐野的人,不讓他們找到首領呢?”

    子桑想了想,猜測道:“或許他們留着狐野的首領有用,首領那裏可能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現在他應該還在魔教的手中,要是他逃脫了,就更沒有必要和狐野那幫人糾纏了。”

    朱琰聽了搖搖頭,:“這個也說不準,狐野人民風彪悍,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如果首領真的已經逃脫,魔教再向他們解釋他們也不會聽的,除非剷平魔教。”

    “總之我先去找唐將軍了,軍師後會有期。”

    朱琰說道:“公子一路小心,記得把賬本給她看,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子桑忍不住問:“是哪裏有了新的敵情?”

    “哦,那倒沒有。”朱琰一本正經回答:“是將軍府陳年失修,修繕房屋挪用的軍款,唐家沒錢了,我得好好給她報上去,再這樣下去,將軍府就要家徒四壁,流落街頭了。”

    子桑:“……告辭。”

    另一邊,唐憶笙已經在座位上快睡着了,左面邊狐野族的赫裏柯兒還在質問首領的下落,右面魔教的韓煜水依舊保持否認態度。

    “這位姑娘,我們已經明確表明貴族首領不是我們抓的,昨天也已經做出退讓,同意你們進魔教搜尋貴首領的蹤跡,你還想要怎麼樣?”

    韓煜水耐心快被磨完了,她一個領隊打仗的人被困在這裏整整七天了。

    “可問題是我們沒有找到首領的下落。”

    “這不就證明了貴部首領根本失蹤和本教沒有關係?那今天爲什麼還要求來這裏談呢?”

    “你不清楚他在哪裏,不代表你們教的其他人不知道他在哪裏,前幾天我要求魔教教主前來談話,怎麼現在還不來?”

    “魔教教主失蹤已久,我也在找他。”

    “不是朱成笑天,是另一個。”赫裏柯兒提醒。

    韓煜水當然知道她說的是朱成蕭,早在談判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派了四波信使帶信去請朱成蕭來作證,結果都找不到朱成蕭在哪裏,直到現在朱成蕭還沒有出現。

    韓煜水心想:難道狐野族首領失蹤真的和魔教有關?她可能是被當槍使了,自己還一直被矇在鼓裏。

    “我已經派人送信給朱成蕭了,現在應該還在路上。”

    赫裏柯兒嗤笑道:“你這波信送了不止一次了吧,恐怕他們早知道了我在這裏要人,不敢來見我。”

    韓煜水心中也有疑惑,但是現在也不是能退步的時候,如果她承認狐野族的首領失蹤和朱成蕭有關聯,赫裏柯兒一定會帶人殺進魔教,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朱成蕭趕緊過來救場,說明事情原委。

    場面又陷入了僵局,唐憶笙坐在中間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因爲已經沒有什麼能說的了,所有的話在第一天談判的時候就講完了,以後六天都是在耗時間。

    坐到快下午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了動靜,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門口士兵匆匆來報。

    “魔教教主朱成蕭來了!”

    唐憶笙擡手朗聲道:“快,讓他進來。”

    談判了整整七天,終於要有進展了,房間裏的人都打起了精神。朱成蕭身着一襲黑衣,手執白扇,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他是來這裏喝茶敘舊的。

    赫裏柯兒有一瞬間晃神,在看到朱成蕭的第一眼,她就感覺這個人眉眼和赫裏柯斯圖有些相似。

    “讓諸位久等了,來的路上出了點岔子,耽誤了時間,還請大家莫怪。我從收到我們二夫人的信開始就拋下魔教上上下下所有的事,一路跋山涉水,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趕來,哎,給我倒杯茶喝,渴死了。”

    下人連忙倒了茶,朱成蕭坐下一口喝完,又討要了一杯,一屋子的人都有話要問他,赫裏柯兒張口欲問,朱成蕭一伸手:“哎,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事情要問,但是很抱歉,我要先插個隊問一嘴,後山上埋伏的是誰的兵馬?我差點就踩中陷阱,被大卸八塊了。”

    韓煜水一皺眉:“後山沒有派人把手,因爲再往後就是狐野三裏峽坡,那裏沒人過得來。”

    衆人又看向赫裏柯兒,赫裏柯兒冷笑一聲:“都看我做什麼?難不成還懷疑是我在後山埋伏了兵馬?我是來談判的,最需要解決問題的人是我,沒有任何理由殺魔教教主。倒是想請教教主,你魔教在狐野南方,你是如何從北方後山過來的?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是去狐野遊玩了一番嗎?”

    朱成蕭搖着扇子思索:“山上的陷阱隱蔽又狠絕,一看就是置人於死地的狠招,大家也不必擔心,我現在安全脫身,有驚無險。就是給你們提個醒,都小心點,別哪邊的人不小心中了招可就損失慘重了。”

    唐憶笙說道:“這件事等談判結束了我們立刻去查,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了結了這件事,如果沒有異議的話,談判會繼續。”

    赫裏柯兒盯着朱成蕭問道:“現在我們狐野首領赫裏柯斯圖在哪兒?”

    朱成蕭笑着回答:“我當然知道他在哪。”

    赫裏柯兒激動道:“在哪?你倒是說啊!”

    所有人都在等朱成蕭的答案,朱成蕭啪得合上了扇子,正色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幾個月前去過一趟狐野,實不相瞞我是奉家父之命去找一個東西。”

    赫裏柯兒冷哼一聲:“你現在提這件事,是提醒我新賬舊賬要一起算嗎?我倒是不介意和你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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