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有一個和長乘喝酒的人說:“有什麼話不能放在這裏講,還要私下說。”

    這句話像是抱怨,又像是開玩笑。長乘沒回答,女炎已經站到了長乘的手臂上。長乘舉着女炎,慢慢的走進了剛纔路過的那片草地。

    這一片草地廣袤無比,長乘擎着手臂帶着女炎在這裏散步。

    “你乃是洪荒異種,是太陽星上的神靈,是日主。雖說出生在洪荒末年,然而確確實實是洪荒神魔中的一個。所以你可以自由進出這片花園,欣賞這裏的美景。”

    女炎不知道長乘說這話的目的,難道是爲了鋪墊一下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就問:“這美景和我腦袋上的毛有什麼關係?”

    “年輕的小金烏,你不僅對人不設防備還年輕急躁。剛纔你就不該任憑我的手指在你的腦袋上來回撥弄。碰上一個有歹意的,你的小腦袋這會被捏碎了。

    不過教人育人也是有德行的事情,我淺淺的給你提醒,你務必要記着‘洪荒當中,弱肉強食,前一刻和你稱兄道弟,後一刻翻臉不認人的事兒比比皆是,不可不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您跟我哥說的一樣。”

    “可見你沒有聽到心裏面去。好了,既然你已經聽過了,那麼我就跟你說你腦袋上的金毛是怎麼回事?

    這是祝福,祝福你能活下去,能遇到危險能勇敢的面對。”

    “祝福?”聯想到自己在盛放盤古大神心頭血的火山裏得到的金毛,心想難道這是盤古大神給自己的祝福。

    長乘不知道她的想法,自顧自的說:“太陽神想活下來很難。我從這羽毛裏察覺到很多痛苦的訊息。有太陽神經歷了隕落,有太陽神遭遇了喪子,有太陽神被信仰的民衆拋棄基於種種,他們想讓你脫離太陽神悲慘的命運,祝福你永遠強大,永遠照耀着大地。算是美好的祝福,能不能實現他們也不知道。”

    “咦?沒懂!”

    “換句話說,這是你的同行們對你的祝福,願你有勇氣走向強大輝煌勝利。”

    “同行?”

    長乘看了看女炎,“知道我爲什麼要私下裏跟你說這些嗎?你能突破混沌去別的地方,這樣的本事不能被人知道了,特別是你如此弱小的時候,有人吞噬了你,就能吞噬你的本事。記得防備所有人,還是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

    “啊?嗯!”

    “走吧,回去吧。”

    長乘帶着女炎往回走,女炎這個時候有些不理解:“這是在英招的花園裏,你說這些就不怕隔牆有耳?不怕有人聽到嗎?”

    “不怕呀,你知道咱們腳下這塊草皮叫什麼名字嗎?”

    “叫什麼?”

    “這裏的草叫做萱草,也叫忘憂草,咱們只當是草皮隨意踩踏,拿出去給那些後來的生靈吃了,他們就再也沒有了憂愁,喫多了還可以當後悔藥。你知道後悔藥是什麼嗎?現在不知道沒關係,將來會知道的。”

    “那和咱們在這裏說話不被人家聽見有什麼關聯?”

    “關聯啊,沒有啊,就是這裏不容易藏人,沒有人偷聽罷了。”

    女炎這個時候更加確定了,九德的德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等到女炎和長乘回到了剛纔那一片蓮花池的時候,其中有一個一同飲酒的人看向他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居然如此祕密,難道我們就不能聽?”

    長乘就回了一句:“你怎麼什麼都想聽?”

    “彼此有緣,皆爲朋友。關心一番也是應有之義。”說話的這個人還對着女炎溫和的笑了一下,這個人頭上有着疙疙瘩瘩的肉瘤,眉心還有一顆硃砂痣。說話的時候寶相莊嚴,語音不急不緩,女炎對其生出一些好感。

    長乘就回答:“男女之間應有避諱,此事與女子有關,你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英招呵呵一笑,“不說了不說了,女炎剛來還不認得你們,我來爲你們介紹。”

    女炎就從長乘的胳膊上跳了下來,落到了一片荷葉上。

    英招先介紹女炎的身份:“各位,女炎是從太陽星而來。其真身大家已經見到了,乃是天地之間的三足金烏。”

    一時間,在場的人紛紛對女炎頷首。

    荷葉上坐了不少人,女炎仔細觀察他們。帝俊曾經跟女炎說過,看人不可看表面,要知道觀氣。她將法力集中在雙眼,對着這些人看去,有人頭上有青煙直衝雲霄,有些是黑煙瀰漫在周圍。有的人三頭六臂,有的人單頭八臂。還有的人腦袋上頂了一盞燈,更有些人周身迷漫着血氣

    隨着女炎雙眼觀察到的景象,對那些周身瀰漫着血氣的人忍不住心中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知道是傷了多少性命,反而積的身邊有這樣的血氣。聯想到剛纔長乘說的話,女炎暗中戒備。

    英招指着剛剛說話,腦袋上有肉瘤眉心有硃砂痣的男子說:“這是準提道人,和接引道人住在極細之地,今日大家和他們師兄弟一起談論道法。”

    準提道人對着女炎微微晗首,他身邊坐了一個臉上帶些愁苦的道人,和準提道人的寶相莊嚴相比,這位被稱作接引道人的人顯得樸素低調了很多。這位低調樸素的接引道人對女炎說:“原來是日主,我們剛纔聊‘何爲神’,大家皆有爭論,尚沒有達成一致,正好日主與我們探討一番。”

    女炎只能文縐縐的回答自己才疏學淺且出生沒有多久,不懂得許多大道理,未必能說出什麼有意義的話,只向各位學習,請大家發言。

    英招接着介紹,這裏面有個血氣濃厚,人形卻溫潤俊雅的神魔,英招說他叫相柳,目前在北方居住。

    相柳姿態瀟灑,給人溫潤如玉之感,一身白色和青色搭配的袍服顯得他風度翩翩。他邀請女炎到北方遊玩:“我們北方雖然寒冷,但是冰天雪地別有風采,如若是日主到我那裏,我必定帶着日主玩遍北方。”

    女炎暗中對這人戒備,表面傻乎乎的笑着應了幾聲:“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說這話的時候女炎看着相柳,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與他呈現出溫潤如玉的姿態有着很明顯的差異。

    這種壓迫感讓女炎渾身上下所有的羽毛想要炸起來,她不自覺的往長乘身邊靠一靠。

    哪怕長乘看上去疲懶之極,沒有一點德行,但是莫名其妙給女炎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對面那個相柳看上去十分有德行,然而給女炎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認識了一圈,女炎發現這裏面一羣人個個都不太好惹。

    介紹完了之後大家也沒有重新辯論,因爲這場辯論被女炎的到來打斷了,再想重新續起來困難重重。

    雖然說了一些喫喫喝喝的輕鬆話題,女炎卻在整個期間感覺到自己如坐鍼氈。

    女炎自從出生到現在,跟着哥哥們日子過得相當安靜,後來加入了幾位姐姐,也是一家人溫馨的過日子。平生最大的一次活動是跟着哥哥們找元始天尊算了一回賬,但是這個時候女炎的所聽所聞,讓她覺得當初找原始天尊的麻煩簡直跟過家家鬧着玩一樣。

    這些神魔都在顯擺自己是如何捕獵的,場面被他們述說的非常血腥。

    光是聽他們說,女炎就覺得十分不適,想要吐出來。

    就在女炎想着自己用什麼理由離開的時候,長乘打了一個哈欠:“不跟你們說了,我突然想起我家裏養得那一羣小崽子們沒餵食呢。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他們要餓死了。”

    長乘說着眼神往女炎那裏看了一眼,女炎瞬間抱着長乘的胳膊:“我要去看你的小崽子。”

    周圍哈哈大笑,長乘都笑了:“那是我養的看洞府的小東西,你誤會了,不是我的崽子。”

    “哦,我也想看。”

    “那走吧。”

    女炎飛快地撲騰着翅膀跳到長乘的肩膀上,這時候相柳出聲:“我也想去長乘的洞府看看,要不然趁着這個機會去吧,長乘兄以爲呢?”

    嘴裏問着這樣的話,但是眼神卻落到了女炎身上。

    接引道人臉上的表情更愁苦了,他傳音入祕對女炎說:“快走,相柳動兇性了,想要夥同長乘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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