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風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日碰到的女人,她也說了類似的話,是亂葬崗的人告訴她來府裏取東西的。
難道,人真的沒死?
怎麼會呢?
那日,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劍刺的多麼用力,刀刀斃命,人怎麼可能還活着?
“不對,不對,就算是活着,也一定是受了重傷,怎麼會完好無缺的呢?”
“再說了,他那時候還中風呢,不良於行,怎麼可能好端端地?”
“難道,真的是鬼魂?”
上官風凌亂了,他看着字條上熟悉的字體,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狠辣之色。
“不管你是誰,我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誰也不能阻擋我!”
上官風將字條捏的緊緊的,幾乎是要捏碎了,一如他的決心。
上官駿在府裏穿梭着,儘量避開着其他人,轉悠了好久,竟然也沒有人發現他的蹤跡。
不過上官駿的心情很複雜,雖然是在他自己家裏,可是他總覺得自己是外人一樣。
“這裏,還是自己的家嗎?”
不過短短的今日功夫,府裏的很多地方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上官風的主意。
上官駿哂笑:“我真是糾結什麼呀。”
上官駿找到自己幾年前藏在假山裏的一甕酒,正一口一口的喝着,冷不防聽到了外面有人說話。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呀?”聲音很熟悉,是自己一個貼身侍衛首領的聲音。
上官駿手中喝酒的動作頓了頓,他直覺聽牆角有些不太好,可是如今似乎也無處可去了。
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傳來:“表哥,人家想你了呀。”
“我知道我知道,可這都是什麼時候啊,你就不能安生會?”那人無奈極了。
女子冷哼了一聲:“怕什麼呀,爵爺不是都死了嗎?以後就沒有人能夠管到我們了。”
上官駿聽到了現在,哪裏還能不明白這個女子是誰,分明是去年自己剛納的十八歲小妾!
她一直嫵媚動人,自從進府以後頗受寵愛。
上官駿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死沒幾天,她就在這裏和人幽會?
不,不對。
聽這兩人的口氣,他們幽會應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他們有關係一定是在自己活着的時候。
上官駿氣的差點一佛出氣,二佛昇天。他頓時感覺自己腦袋上似乎帶了一點顏色!
這一對狗男女!
“嘻嘻,表妹你說的有道理啊。反正爵爺都死了……不過世子還活着呢,畢竟按照輩分,你還是他的姨娘呢。”那男子聲音有些低沉,呼吸都重了幾分。
“什麼姨娘不姨娘的,我可不稀罕。”女子低低地笑着。
“那你稀罕什麼……稀罕我嗎?”男子聲音有點模糊了,漸漸地消失了。
上官駿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一樣,從頭冷到腳,明明天氣已經暖和了,可是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的一點暖意。
“不,不能。”上官駿暗示着自己。
現在他在忠勇伯爵府中反而很危險,不能輕易地暴漏自己,否則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呢。
就這樣,上官駿直到兩人離開以後,這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上官駿眸光中一片肅殺,他呆呆地看着府裏熟悉卻陌生的一切,忽然覺得自己無家可歸了。
府裏因爲要辦葬禮,已經開始佈置了場地,一片片白色的幡布掛在屋檐下,看起來可笑至極。
上官駿本想着查清事情的原委,可是現在卻完全沒了心思。
“真是作孽啊。”上官駿心中嘆息一聲。
上官駿就這樣在府裏遊遊蕩蕩的,不過也因此發現了府裏藏着的不少陰私事情,如果換做以前,他的脾氣一定會大發雷霆,可是現在他反而一點都不生氣了。
“老爺子,請問世子的書房怎麼走?”上官駿正在神遊的時候,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上官駿凝眸一看,是一個清冷的小姑娘,只是下巴擡的有點高。他指着自己:“你在叫我嗎?”
“是啊,難道這裏還有別人嗎?”那姑娘不是寧靜是誰呢,她上下打量着上官駿,心中盤算着這個人的身份。
上官駿沉吟良久,他問道:“你找上官風有什麼事情嗎?”
寧靜可能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上官風的父親,大名鼎鼎的忠勇伯爵。
她笑笑:“你是不是有點僭越了?”
“什麼?”上官駿不可思議地道。
“主子的事情,你一個幕僚問這麼多做什麼?”寧靜信心滿滿,她覺得自己沒有猜錯對方的身份。
這樣一箇中年人,這麼晚了還在府裏遊蕩,偏巧還對府裏很熟悉,不是幕僚又是誰?
上官駿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讓對方以爲自己是幕僚,那麼她就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了這裏,上官駿道:“那我換個問題,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寧靜有些惱怒,心中卻覺得這個幕僚真是有心機,面對自己的質疑竟然不生氣,看起來不好惹。
“你不告訴我是誰,我怎麼去和世子說呢?”上官駿淡淡地看着寧靜,“畢竟你也知道,世子最近很忙,閒雜人等恐怕不會去見的。”
寧靜愣了愣:“你!”
不過寧靜覺得對方說的也有道理。
她跺了跺腳,低聲道:“寧安王府,寧靜。”
上官駿詫異地看着寧靜,上下掃視過:“寧安王府……你是二房的?”
“你怎麼知道?”寧靜眉頭簇緊,顯然沒想到對方能一眼就猜到自己的來歷。
“這很簡答啊,老寧安王大房沒有女兒。”上官駿笑笑,然後起身帶着寧靜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想見上官風,跟我走吧。”
寧靜咬脣,然後緊跟着上官駿的腳步走了。
不過寧靜沒有想到的是,上官駿沒有帶自己去找世子,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