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言不敢相信,她不顧一切地跑到上官暮靄的房間,看到被白布包裹着的人兒現在竟然一點聲息都沒有,她緩緩走到牀前,一把拉開白布,這,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氣,憔悴不已,這,還是那個開懷大笑的爽朗的陽光少年嗎?薰言忽然捂住心口,這是心痛的感覺嗎?我的胸口爲何如此難受?她瞬間跪倒在上官的牀前,不知道什麼冰冷的東西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掉了,第一次,薰言有了這樣心痛窒息的感覺。
薰言伸手輕輕撫摸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的臉,想起他第一次擁抱自己的場景,想起她第一次心跳就是因爲眼前這個人明媚的笑容,她痛苦地哭出聲音來。連自己都驚訝。西桂等下人在收拾上官暮靄的遺物,“薰言姑娘,少爺死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要是早回來兩天多好。不過幸好你今天回來了,不然明天少爺要下葬了,你也見不着了。”
死了兩天?等等,好像那個柳郡櫳說過,死了三天內,陰氣還在都能救,“西桂,快,快去請歐陽大夫來。”“昨天已經來過了,說少爺救不活了。”西桂哭着說。“現在不同了,我拿回來了藥引子,快去請他來試試看。”西桂茫然地點點頭,於是急匆匆地跑出門了。很快歐陽大夫就到了。“確實有些書說三天內可以救,老朽就試試吧,但是夫人小姐,這可是沒有過的先例,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快,快用藥吧。”夫人急切地說。
於是,藥很快就熬好了,但是死人不會吞嚥了,薰言想起在小漁村,上官喂藥給她的場景,於是說,“夫人,我來喂吧,我有方法。”薰言說道。等大家都出去了,薰言把藥含在嘴裏,對着上官暮靄的嘴巴,吐了過去,昔日愛人溫潤的嘴脣忽然變得如此冷冰冰,薰言一邊哭一邊喂完了藥。
晚上,纖雲和夫人擔心地守在在上官牀前,薰言雖然也很擔心上官暮靄,但是她看着他的家裏人都在房間內,也就不好意思過去,是啊,我是你的誰呢?用什麼身份守護你?於是只好在門口等了一夜。第二天,薰言被一雙溫柔的手推醒了。原來是上官夫人,只見她把一件衣服蓋在了薰言身上:“薰言姑娘,你怎麼在這裏睡着了啊。”
旁邊的小纖雲倒是不太懂事,一把抓住上官暮靄擡起的手。暮靄默默地看着薰言,兩位年輕人四眼相對,薰言又情不自禁地落下淚水。“靄兒。”夫人心疼地看着眼前的暮靄。“讓娘好好看看你。”“是啊,哥哥,你要嚇死我了。”纖雲一下子撲進上官暮靄的懷抱了,薰言有點不是滋味。上官暮靄把纖雲推開。看着薰言:“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薰言。我聽西桂說了,是你摘的花救了我。”
這時候歐陽大夫也趕到了,看着醒過來的上官暮靄,特別驚訝。“這,真的是太神奇了。這金絮花真的功效如此神奇,能讓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啊。老朽今天算是見識了。”“歐陽大夫,你說這些花還要繼續熬藥喝嗎?”歐陽大夫坐在牀前爲上官暮靄診脈:“少爺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再喝一次會比較穩妥,少爺屬於陽性體質,這花是極寒之物,不宜多喝,再喝一次,然後老夫便用平常的藥療養,不出三天,便可恢復至從前。”
大家聽了都極爲高興,薰言悄悄跟着歐陽大夫出了門,出門前遞給歐陽大夫一錠金子:“歐陽大夫,你也知道這金絮花是非常珍貴之物,如果有人知道上官家擁有了這些珍貴的藥引子,恐怕不僅是我們,還有歐陽大夫都會有性命之憂。希望你不要外傳這件事。”其實薰言是擔心那些黑衣人會根據金絮花找到上官府裏來,畢竟麟谷知道自己採摘了金絮花。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害怕因此牽連了上官暮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