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會醉 >第17章 一次生辰
    兩年前,楚世子府

    “司兄,今日你是你的生辰,我來陪你了!”於舟故提着一盒精緻的糕點前來祝福。

    “也就於兄記得我今日生辰。”司南弦意有所指,眼眸暗了暗:少棠今日並未前來,想是已經把他生辰之事忘了一乾二淨。

    看見司南弦興致不佳,於舟故把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桌面上,尷尬的笑了笑:“司兄可是有心事?”

    “無事,於兄坐下吧,你我二人可好久沒有聚一聚了。”司南弦提起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於舟故,自己也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司南弦有些醉了,臉上已經暈上緋紅,頭暈目眩,不停的嘟囔着:“少棠你也不來看我,臭丫頭。”於舟故千杯不醉,清醒的看着眼前之人說着醉話,他抿了抿嘴,將司南弦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把他扶進臥室,將他安置在榻上,把他的靴子脫下,將他的雙腳放上榻然後蓋上被子,細細的掖好被角,默默離開。

    於舟故獨自前往華容王府,他走到府門處,請小廝通報。

    “於世子,我家小姐今日去獵場了,不知道何時歸來,有可能會在城外住上一晚。”小廝恭敬回稟。

    “獵場?”於舟故震驚,這西南獵場離皇城有小一百里地,如今已經快要酉時,不知道自己是否來得及。他找小廝借了匹駿馬,跨上馬便去往獵場。

    獵場

    祁少棠正拿着弓瞎比劃着,她實在沒有心情打獵,今日是司南弦的生辰她不是不知,只是聖上要來獵場打獵,叫來她和父王陪同,她無法抗旨,只好前來。

    一個時辰後,於舟故總算趕到獵場,他勒馬,拭了拭自己額頭的汗水,即刻下馬去尋祁少棠。

    營帳內,祁少棠正坐在榻上晃動着雙腳,她自然是想偷偷溜走,但獵場馬匹都有專人看管,而她又是和父王乘馬車前來,無法離開。她躺在榻上,拍打着錦被。此時於舟故進來了,他拱手,起身詢問:“少棠,今日是南弦生辰,你可是忘了?”祁少棠即刻直起身,震驚:“你怎麼來了?”於舟故回答:“南弦很想讓你去看看,你可不可以……”祁少棠站起身,一臉無奈:“可是我此次出行未帶馬匹,如何出的去。”於舟故繼續道:“我的坐騎在外面,少棠快去吧。”祁少棠驚訝:“那你怎麼辦?”於舟故笑了笑:“少棠不必管我,你先去吧,現在已經戌時了,快來不及了。”祁少棠點點頭,道了句謝,跑了出去。於舟故垂眸,走出營帳到了一處山丘,走了上去,半躺下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頭枕在雙手上,叼着一根剛剛揪下得草,看着圓月,想着那二人見面的場景。他自知自己喜歡司南弦,他多年來流連於各種公子只見,卻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司南弦的一顰一笑,心情轉換,能完全牽動着他的心,今日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自己不知有多心疼,所以加急趕來。

    小一個時辰後,臨近子時。祁少棠終於趕到世子府,她走進府中。欲推門進入時,聽到裏面的聲音:“臭丫頭……不知道來看看我……”祁少棠笑了笑,輕輕推門而入,看見司南弦抱着被子,像個小孩子一樣蜷縮成一團,如瀑墨發散開來,睫毛輕顫,嘴裏嘟囔着。祁少棠走到榻邊,蹲下,笑着看着眼前沉睡的的男子,拿起他一縷頭髮,輕掃他的鼻尖。司南弦似是感覺到異樣,皺了皺眉。祁少棠繼續着手中的動作,司南弦最後緩緩睜開了眼,但因爲酒醉,神志卻十分不清晰。

    “你是誰,怎麼闖我臥房?”司南弦捂了捂疼痛的額頭,嘀咕道。“啊?”祁少棠有些錯愕:這是喝懵了?司南弦繼續道:“你快出去,本世子在等少棠……一會她來看見你在這就該生氣了……”祁少棠笑了笑,撫了撫他的頭髮:“很乖嘛。”司南弦皺了皺眉,打掉她的手:“你不許摸我。”“爲何?”“就是不許……只有少棠才能摸。”司南弦漸漸又迷糊起來,欲睡。“可我就是祁少棠啊。”“是嗎,那好吧。”司南弦徹底睡過去。祁少棠撇了撇嘴,輕聲說:“南弦,生日快樂。”而後把自己給司南弦做的香囊放在他枕邊輕手輕腳離開。

    第二日,司南弦酒醒睜眼,頭痛欲裂。他依稀記得昨日有個女子闖入他的房間,還說她是少棠……少棠?司南弦瞬間清醒,他轉頭尋找着祁少棠的身影:沒人嗎……他搖了搖頭,可能是在做夢吧。他靠在牀欄,手撐着牀鋪,卻突然摸到一個東西。香囊?司南弦疑惑,爲何會有這個東西。他拿起香囊琢磨着:這是繡的什麼?蘭草還是什麼……繡的實在是有些難以辨別。司南弦打開修囊,裏面除了一些平常的香料還有一張小紙,他打開看了看裏面寫着一行字:海底月是天上月。司南弦眼微眯而後一笑,果然不是夢。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後,換上乾淨的衣衫,準備去華容王府。不料剛剛推開房門,入目是於舟故,司南弦微驚:“於兄這麼早啊?”於舟故像是一夜沒睡,衣服還是昨日的,眼圈泛紅,有些蒼桑他開口:“司兄這是去哪?”語氣有些弱。

    “去華容王府,於兄這是沒睡好?”司南弦有些難以置信,昨天喝醉的是他還是於舟故啊?於舟故失落的低了頭:“無事,那司兄便先去吧,我先回去補個覺。”他今日天剛亮便駕馬回皇城,只爲了見司南弦一面……他笑了笑,轉身出門。司南弦此時並不知於舟故的想法,未言,立即去了華容王府。

    等到司南弦離開,於舟故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離開。世子府裏另一道身影躲在樹後,緊緊攥緊了拳頭。

    梅語雨,吏部尚書之女,生性自私。她自見到於舟故第一眼便認定了這個男人,她知道於舟故一早便來了世子府,便也悄悄跟了進來,看見於舟故與司南弦的對話立即傻眼。

    他是斷袖嗎……梅語雨不敢置信,多噁心啊……她雙手已經被攥出血,臉色蒼白,或許有一個辦法。

    她回到府裏,招來下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她氣憤到極點:爲什麼……他會喜歡一個男人!不過沒關係,很快,他就會是我的了。她嘴角微彎,露出危險的笑意。

    次日皇城多了一則勁爆的新聞:魏世子裕於舟故是斷袖。一時間皇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變成了於舟故。有人說他精神出了問題,有人覺得斷袖也無甚關係,喜歡便好,掀起了一陣軒然風波。

    於舟故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臉嚇得慘白:怎麼有人知道的,他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他欲坐回位置,可因爲過度害怕直接坐到了地上。俊美容顏喫痛,皺成一團。

    過了一陣,司南弦來了,他看着眼前失魂一般的男子,輕言詢問:“於兄……外界傳聞你可聽說了?”於舟故沒有擡頭,只是端着酒罈子不停的灌酒,酒液順着喉頸滑到胸口,浸溼了衣衫。司南弦開口:“定是有人造謠生事,我查清是誰在搞鬼。”

    “不必了。”於舟故緩慢開口,“我就是斷袖……”司南弦有些不可置信,嘴脣微張,卻又說不出話

    “怎麼?害怕了?”於舟故看着司南弦的樣子,自嘲着:“我就是個怪胎,司兄還是離我遠些好。”司南弦微皺眉:“於兄何必如此?我並不覺得斷袖有甚,只是你如此我有些擔心。”於舟故眼睛一亮:“你不討厭嗎?”司南弦沉吟一會:“我會尊重別人。”於舟故又低頭喝酒:“司兄不必擔心,我無事。”司南弦見他心情不佳,便離開了。

    幾日後,皇城,更大的消息轟動:於舟故公開承認自己爲斷袖,且終日混在青樓,與數位公子尋歡作樂,不學無術。司南弦曾去拜訪,卻被拒之門外。自此於舟故與司南弦的關係變的生疏,如今再次碰到,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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