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客來生意火爆,小毛每天數銀子數到手軟,如果不是因爲身在京城,治安良好,他怕是得守着銀子,夜不能寐。

    日思夜盼地等回了李俏俏,小毛彷彿終於找到了主心骨,問她這些銀子怎麼處理,以後又該怎麼安排。

    看着這筆令人咂舌的銀子,李俏俏心道,難怪小毛如此慌里慌張,這纔剛開業十天,就有了近萬兩的進賬,自己以後想必再也不用爲錢發愁了。

    “全部拿到天下錢莊換成銀票吧。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只邊疆偶有戰事,據我推測,近五十年內,錢莊的銀票還是比較安全的,你儘管換,放心拿,不會變成廢紙的。”李俏俏給小毛解釋。

    做了幾年生意,小毛經手的銀錢最多也就三千多兩,這還是長期積攢下來的。而平日裏,徽州雲客來的流水撐死了也不過一百兩一天。

    這會兒突然面對每天千兩的進賬,小毛能不緊張嗎?

    而且這還是隻剛開業,等生意做久了,三個月、半年、一年、兩年……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負責看管幾萬、幾十萬兩白銀,小毛就雙腿發軟,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總想着這要是一不小心弄丟了,或者被人搶了,他拿什麼賠給東家?

    李俏俏明白他的這種心情,遂寬慰道,“這才哪兒跟哪兒?咱們這門生意要長長久久地做下去,由你經手的銀錢只會越來越多,一萬兩白銀算什麼,以後還會有一百萬兩、一千萬兩。”

    小毛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金山銀山的畫面,他情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突然明白爲什麼李俏俏能做東家,而他只能當個小小的掌櫃。

    真敢想啊……

    “正好,擇日不如撞日,我與你好生說說生意上的事和日後的打算。”既然雲客來的生意已經逐漸走上正軌,那麼其他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咱們手裏握着方子,酒樓的生意自然好做。不過,你也看出來了,這門生意來錢快,遲早會入了有心人的眼,到時候,肯定會有麻煩上門。這一點,你有心理準備嗎?”

    說到正經事,小毛趕緊甩掉腦子裏的浮想聯翩,嚴肅道,“東家放心,這些我都想過。咱們做的畢竟是喫食生意,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必然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更何況咱們這是在京城,隨便丟快磚頭都能砸到皇親國戚,自然懈怠不得。我在店裏專門安排了給客人試菜試酒的小二,確保賣出去的每道菜每壺酒都是安全的。如此,客人喫得放心,咱們的生意也做的安心。”

    京城的雲客來開業至今,李俏俏還沒去過,不知道小毛爲了以防萬一,特意請了幾個試菜的夥計,其中還有幾個大酒量,專門負責給客人試酒。

    一罈酒嘗一口,一天下來,每個人平均二三兩,頂多也就喝個微醺。

    不得不承認,這個主意非常不錯,至少能將風險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免得哪天被人下了黑手,事情再大到不可收拾。

    “既然你心中有數,那我就不多說了。該打點的地方好好打點,不要捨不得銀子。酒坊那邊安排好巡邏的人手。”李俏俏簡單囑咐了兩句。

    徽州府城的曹管事和廖掌櫃前兩天分別來信,說是徽州酒坊的提純器具不知道什麼原因壞了兩個,如今,酒坊的日產量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二,希望小毛派人回去修一修。

    當初製作提純器具的時候,李俏俏在裏面加了自毀裝置,但凡有人意圖拆開,一探究竟,提純器具的內部結構便會壞個徹底。

    而根據曹管事和廖掌櫃的描述,李俏俏大膽推測,定然是有人垂涎雲間醉的鉅額利潤,把手伸到了酒坊內部,這才導致了提純器具的損壞。

    不過,事已至此,李俏俏並不打算派人去修,當然,她自己更不會回去修的。反正京城分號已經開起來了,徽州那邊就算被人拆了精光,李俏俏也無所謂。

    她想好了,如果徽州的提純器具全軍覆沒,那就直接撤了這道工序,只生產普通的釀造酒。至於雲間醉,以後只在京城生產。而云客來的徽州分號如果想要繼續售賣,就跟其他行商一樣,從京城進貨。

    這麼一算,乍看好像丟失了徽州市場,但實際上,是將雲間醉的全國售價直接拔高到了三兩銀子一斤。

    而那些原本從徽州進貨的行商,不但要承受成本的成倍增加,還要負擔高昂的運費與損耗,利潤空間直接被壓縮到負的。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徽州的同行或者行商中肯定也不乏看熱鬧的,李俏俏相信,在得知雲客來的徽州分號再也不售賣雲間醉之後,這些人指不定要如何懊悔,如何記恨那些去酒坊搞破壞的宵小。

    “酒樓的生意,翻過年,你找個信得過的人來接手,我要求不高,就兩點,把客人招待好,把賬目理清楚。”李俏俏吩咐道。

    “好。”小毛並不覺得李俏俏有卸磨殺驢或者支開他的意思,當下豎起耳朵,等李俏俏接下來的安排。

    “咱們年前賺的銀子,你拿一千兩去買個小院,剩下的拿去置辦傢什物,給你自己、阿奶、小寶買些喫的穿的。”李俏俏直接從一萬兩裏頭撥了一千兩給小毛。

    京城雖然寸土寸金,但一千兩足夠買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了。而且,李俏俏自己也沒打算買什麼大宅,畢竟家裏總共四口人。

    所以,兩千兩白銀劃拉出來,餘下八千多兩,打算直接回江南置辦良田。

    而置辦田地這件事,除了小毛,李俏俏眼下也沒有其他得用的人。更何況,良田這東西又不是買來放着就完事了的,還得安排地裏的耕種事宜,當然要小毛親自跑這一趟。

    如果說李俏俏把酒樓看做她來錢的路子和蒐集消息的渠道,那麼江南的田地在她眼裏便意味着進可攻退可守的神兵利器。

    因爲農田等同於糧食,而糧食是民生之本。

    李俏俏想要下一盤很大的棋,那麼從現在起,她不但要摟銀子,還要囤地積糧。

    她的終極目標只有三樣——銀子、糧食、兵權。有了這三樣,她就可以在朝中擁有最大的話語權。

    李俏俏自認爲自己是個非常務實的人,權臣謀略雖然是可行之道,但終究沒有這三樣東西來的實在,可以給人以無限的底氣。

    儘管她沒有絲毫造反的想法,但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夠掌握隨時隨地給龍椅更換使用者的大權。

    唔……身爲人臣,李俏俏的願望就是那麼的樸實無華。

    兵權這東西,短期內她雖然很難接觸的到,但只要有這份心,那就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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