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酒叫雲間醉,名字不錯,味道醇香,深得朕心,衆愛卿都來嚐嚐。”
萬歲爺開口,那何止是一字千金,就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褒獎,雲間醉搖身一變,成了皇家御酒一般的存在,成了大豐貴族競相追捧的對象。
早有預謀的李奸商俏則是提前跟小毛通了氣,把整個大豐雲間醉的定價直接漲到了十兩銀子一斤。
然而,即便賣出如此天價,富商權貴們依舊對它趨之若鶩。
雲客來日進斗金,李俏俏手中寬裕了不少,眼看第一艘蒸汽船的建造速度日漸加快,進度條日漸拉滿,李俏俏又下令建造第二艘。
在她的計劃裏,她的艦隊至少要有三艘戰艦,一艘旗艦、兩艘護衛艦。
而隸屬他們衛所的兩艘舊式戰船,則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翻修加固,以後當作軍需補給船使用。
歷時兩年,斥資152萬兩白銀的戰艦終於打造完畢,李俏俏極其諂媚地把大豐首艘蒸汽戰艦的命名權交給了宣德帝。
宣德帝雖然不明白蒸汽是個什麼玩意兒,但一想到袁愛卿給他吹得那般天花亂墜,便給起了個牛逼轟轟的名字——徵遠號。
李俏俏覺得還行,索性一事不煩二主,讓他把兩艘護衛艦的名字一併取了。
宣德帝琢磨着,三艘戰艦造下來,自家愛卿約莫要往裏貼四百到五百萬兩白銀。作爲一國之君,他雖然很高興有這樣一位臣子願意爲他分憂解難,但心裏到底還是有點過意不去,遂把另外兩個護衛艦分別取名爲“溢遠號”、“清遠號”。
結果沒想到,好心當成驢肝肺,李俏俏三年一次回京述職進宮面聖的時候,竟十分不識相地跟他吐槽,“相比較這種空有名頭的虛榮,微臣更喜歡實際一點的東西。”
聞言,宣德帝心頭髮虛,生怕李俏俏伸手問他討要好處。
要官還好,挑個不錯的坑位給她塞進去就行,可她若是要銀子……
這幾年,西北戰事喫緊,國庫已經空虛到要提高賦稅的地步了,宣德帝有些頭疼,開始回憶自個兒私庫裏還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李俏俏是官也想要,銀子也想要。
這幾年,她做生意賺的錢全部貼到艦隊上去了,四五百萬兩白銀,什麼概念!那真的是金山銀山往裏堆啊!西北涼庭七部前頭二十年向大豐進貢的銀子都沒這麼多。
不過,也多虧了宣德帝明裏暗裏的扶持,不然只靠她一個人勢單力薄的,別說賺不來這些銀子,可能連店鋪帶方子都要被人一鍋端了。
這幾年,不是沒人對雲客來伸過手,但伸了手的無一不被宣德帝連敲代打或者剁了爪子,包括幾個朝廷重臣和王子皇孫。
待大家得知雲客來背後有宣德帝的影子,巴結還來不及呢,誰還敢想不開地往上撞?
李俏俏背靠大樹好乘涼,賺了銀子,造了船,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微臣手底下的五艘船,3000滿載,可……”相比較銀子,顯然是充盈人手更爲重要。
不就是要人嘛,宣德帝瞬間意會,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道,“行行行,朕升你爲正參領,即日起統兵3000。”
正參領是正三品官,職任統帶官,格同按察使,等同於陸軍中的參將,相當於21世紀的上校。
宣德帝也不跟她打馬虎眼,“協參領統兵1000,你自己再招2000兵士,3000滿員後,朕予你副參領和三個協參領的任命權。”
李俏俏沒想到宣德帝竟然會賦予她這麼大的權利,畢竟副參領、協參領的官職可不算小。
“你的副將你自己定,至於你手裏的這支艦隊,朕給你直接掛到水師提督康源昌名下,以後就不在你頭上設立正、副都統了,什麼時候你攢夠了軍功,什麼時候給你提上去。”
有一個全力支持自己的頂頭boss真是太爽了,面對宣德帝的偏寵,李俏俏將野心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敢問陛下,不知收復東南臺島功勳幾何?”
宣德帝聞言大笑,“愛卿若能收復東南臺島,替朕解了前朝餘孽這等心頭大患,你登島之日,便是擢升你爲水師提督之時。”
水師提督,從一品官職。李俏俏想着,如果自己能在二十歲之前混到這個官職,滿朝文武可能要嫉妒得眼毛綠光吧。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裏,她索性撩開衣袍,單膝跪地,“陛下金口玉言,末將斗膽,今日請旨,擇日出徵。”
宣德帝愣了愣,他雖然看好李俏俏,也有心提拔她,但現在就請旨出征,是不是太草率了?更何況,她今天剛升了正參領,兵力都沒補齊,難不成就指望手底下的1000將士衝鋒陷陣?亦或者是打的整個青州水師的主意?
宣德帝下意識地在心裏給否了,西北涼庭七部虎視眈眈,朝廷的兵馬糧草肯定要緊着西北軍先用。
且一旦涼庭七部得知大豐在東南臺島有戰事牽扯,必然會趁機擴大攻勢。
屆時,西北、東南兩邊撕扯,稍有不慎,便會把大豐拖入泥沼,從此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李俏俏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爲堪稱莽撞,所以主動解釋道,“《孫子計篇》有云,‘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微臣手持聖旨,便可伺機而動。若擇得良日,再上表請奏,信使來回數日,恐戰機已誤。”
宣德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瑪瑙扳指,“那兵力和糧草你是怎麼打算的?西北戰事焦灼,朕估摸着短期內結束不了。你若是想在兩年之內揮兵南下,先不說朝廷給不了你包括糧草在內的任何支持,萬一吃了敗仗,你知道你將會面臨什麼?大豐又將面臨什麼?”
“微臣知曉,”李俏俏肅聲道,“只要陛下賜臣最大限度的裁決權,微臣便可以精兵3000、戰艦5艘、糧草自給的條件,爲陛下收復東南臺島!”
“如果你做不到呢?”宣德帝沉了臉。
“血灑邊疆!”李俏俏語氣鏗鏘。
宣德帝靜默許久,半晌,纔開口道,“准奏。”對於這個年輕臣子,他選擇信任與放手。
一炷香後,李俏俏懷揣聖旨,步履輕快地離開了乾清宮。
“全德意,你怎麼看?”看着李俏俏挺拔如松的背影,宣德帝負手而立,開口問身後的全公公。
“狀元郎一片赤子之心,願爲陛下分憂。陛下愛惜臣子,忍痛成全。”全公公弓着腰,落後半步,嘆息道,“奴才覺得,陛下與狀元郎是君臣相得,相互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