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步峯昨日得了老父親的囑咐,此時對李俏俏那是相當看重。
張博弈雖然沒有被叮囑,但有張步峯在,尚且輪不到他說話拿主意。
“小心點,感覺不太對勁。”暗處有人在窺探他們,李俏俏可以肯定。
張步峯和張博弈相互對視一眼,警惕的目光中充滿疑惑——是他們太遲鈍了嗎?他們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
“你們確定這山上除了我們,不會再有其他人了?”李俏俏手持桃木劍,擺出防備的姿勢。
張博弈板着一張死人臉,語氣冰冷地回答,“確定,祖地周圍設有結界,只有山腳下的雲錦門一個入口。雲錦門24小時有族人把守,任何人擅闖都會觸發警報。”
張博弈對李俏俏沒什麼好感,覺得她上山後的一系列行爲更像是在裝腔作勢。
張步峯點了點頭,認可自家侄兒所說的話,“你覺得這裏有其他人?會不會是山裏的動物?”
既然叔侄二人如此肯定,李俏俏便直接排除了人類的可能性。
不是人,卻能窺探……
這裏是張家祖墳,阿飄的可能性很大。
荒郊野外的,有老虎、兔子等野生動物出沒也說不定。
李俏俏閉上雙眼,悄無聲息地向四周釋放自己的靈覺。
3點鐘方向,6點鐘方向,9點鐘方向……
10點鐘方向!
精確捕捉到一絲窺探,李俏俏陡然睜開雙眼,入目百米內卻連只蒼蠅也無,只有不遠處那株矮矮小小的半月梅。
她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這株半月梅,窺探的感覺隨即消失不見,然而待她不經意地轉過身去,裝作與張步峯叔侄二人說話時,那股子視線又立馬黏了上來。
有意思!李俏俏樂了。
就是不知道,是阿飄依附、寄生在半月梅上,還是半月梅受張家祖地的供養,吸收日月之精華,自己生出了意識。
李俏俏凝眉思索,印象中好像有“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說法。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藏在半月梅里的大概率就是個阿飄。
不過,這句話更像是一句玩笑話。所以,是鬼是精,還得到半月梅跟前仔細分辨。
見李俏俏主動上前湊近半月梅,張步峯略顯緊張,“莫非這株半月梅有什麼不妥?”
李俏俏這會兒還沒弄明白,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只一邊撫摸着樹幹,一邊敷衍道,“我先看看。”
然而她卻不知道,她對半月梅的每一次觸碰,落在張步峯眼裏,都是對張家命運的“擺弄”,生怕她把半月梅摸出個好歹。
得虧前一晚,張老太爺給他透了底,點明瞭李俏俏的身份,否則,張步峯定要在半月梅周邊畫個圈,讓李某人跟它保持距離。
當然,李俏俏肯定不是瞎摸,從樹幹摸到樹梢,一圈下來,基本就把事情搞清楚了——
非常罕見的,這株半月梅竟然成精了。
千百年來,李俏俏並非沒見過草木成精,但不同於其他成精的草木,這株半月梅有點奇怪。
它本體的實際年齡着實有點小,目測下來,估計只有十二年左右。
要知道,自開天闢地以來,山石草木想要修煉成精那是相當之難,難在歲月沉澱,難在機遇偶然。
對於半月梅來說,十二三歲的樹齡,別說成精了,可能本體的根都沒紮結實。
要不是親眼所見,哪怕再怎麼見多識廣,李俏俏也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在靈氣如此稀薄的末法時代,跳過時間的積累直接幻化成精,那絕對是碰上了天大的造化。
天時地利人和,生在張家祖地,想來這等機緣也和張家脫不了關係。
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後,李俏俏什麼也沒說,只一臉凝重地回到了張家主宅。
草木成精,心思單純,若被有心人利用,將來指不定會走上什麼歪路。
更何況,這還是末法時代,哪怕修煉困難,妖精的存在也會對普通人產生巨大的影響。
所以,只稍加束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積極陽光地教育它,引導它成爲一個不會威脅到人類安全的妖精。
事關重大,李俏俏關起門來,只跟張老太爺通了氣。
雖然,憑她的本事,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毫不聲張地活捉樹妖,但萬事都講究個緣法,這樹妖跟張家關係緊密,她不好橫插一槓。
再一個,據她觀察,張老太爺人品貴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應該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明天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