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雄一是個文化人，並不清楚這一手展示的是個什麼水準，只覺得應該挺厲害的。
“好！”
看巫女始終不說話，他知道自己可以決定此事，便痛快應承下來。
“我們大約需要三天，湊足實力強大的高手，三天後可以開始着手計算，如何除掉蘇凡。”
老者微微驚訝，這些東瀛人果然不簡單，來的人裏大都是正常學生，除了那有些古怪的少女，臨時另找兩個水準之上的高手，按說不大容易。
但人家居然只要三天，若是從東瀛叫人來，那還說得過去，若是直接從華夏召集自己人，那這些彈丸之國的傢伙，可就真是狼子野心時日已長了。
不過牧連城看上去完全不在意這個，他做奴才的，自然也不好畫蛇添足。
牧連城在意的是另一張牀上的宮本次郎。
“你們雖然全程用東瀛話交流，別的病人是不知道你們講什麼了，那這傢伙怎麼弄？那些話，應該不是他可以聽的吧？”
宮本次郎人都嚇麻了，他也不想聽，聽見什麼狙擊槍之類的時候，他就想出去迴避一下了，奈何腿腳不便，自己想走也走不了啊！
巴嘎，不是名校交流團嗎？這咋還扯上要殺人的事兒了？
可愛的琉璃同學，在窗邊和渡邊先生說了什麼？爲什麼她卻可以聽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渡邊先生，請您放心！我的嘴很嚴的，而且我保證，我不會胡亂猜測！”
儘管茫然失措，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宮本次郎努力想避免被滅口的可能。
渡邊雄一眼神漸漸變冷，雖然是國內即將崛起的球星，有打進nba聯賽的潛力，可比起那件事的重要程度，也不是不能犧牲的。
“沒關係的，渡邊先生。”
全程看花的少女這時卻開口了，喜歡的花被老頭折斷，她儼然也沒興趣再趴在窗臺，轉身朝病房外面走去。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保住了宮本次郎的性命。
“是！”
渡邊雄一不理解，不妨礙服從。
宮本次郎渾身發軟癱在牀上，滿身劫後餘生的冷汗，腦子裏不免產生聯想。
琉璃同學看來也有祕密，並且比渡邊先生級別還要高，可是她卻在這種時候保護了我。
爲什麼呢？
是愛吧？
巫女琉璃來到住院部的樓下，在花壇畔，撿起那朵折斷的小花，而後幽幽仰眸，看着剛纔自己趴過的窗臺。
“糟老頭子真是可惡呢，這麼漂亮的花兒，爲什麼要摧殘它呢？哼，活該你也快死了！”
她之所以不讓渡邊雄一犧牲掉宮本次郎，是覺得完全沒必要。
因爲她深知，無論病房裏的勾結，是否走露風聲被蘇凡提前獲悉，都並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針對蘇凡的謀殺，必然失敗，沒有什麼懸念。
那個老頭子實力是不錯，只不過目標是蘇凡的話，別說湊齊六個老頭那樣的人，就算是十個，也不夠蘇凡一隻手拍死的。
所以琉璃當然不會參加三日後的獵殺，一場獵物錯以爲自己是獵人的遊戲，既沒有意義也沒有樂趣。
“又要死人了呢！”
彷彿想起高興的事情。
……
蘇凡補了一覺，午後才起。
醒來發現手機裏好幾個未接電話，號碼都是同一個。
“有很緊急的事？”
蘇凡將電話回撥過去，那頭立即傳來小五語無倫次的焦急聲：“蘇少，我今天在醫院的時候，聽到同病房的人在談你，莫名其妙兩牀人搞一起了！”
蘇凡隨着他的描述，腦海裏聯想出了不易描述的畫面，卻覺得邏輯不通。
談論自己，爲什麼會搞到一起去呢？自己的名字什麼時候還有了那種作用？
“你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
“蘇少，是這樣的……”小五稍稍停了片刻，整理好遣詞造句的思路，這纔好不容易把事情勉強講清楚。
宮本次郎、牧連城受的都是外傷，恰恰分配到小五所在的病房，而兩夥人相遇交談時，小五原本正隔着簾子打算睡個午覺。
該聽的不該聽的，便都聽到了。
只不過有一部分聽不懂。
“他們中間有很多話是說的嘰裏呱啦的鳥語，偷偷摸摸的，商量的事情肯定見不得光，反正不會是普通的小動作。”
小五很篤定地做出判斷，常年在江湖上混，這點意識自然是有的。
蘇凡拿着手機略作思忖，問道：“你是說，牧連城和那羣東瀛人偶然遇上了，並且聯手。那東瀛人裏，有沒有一個看上去很可愛的小姑娘？”
小五回道：“我偷偷從縫隙裏看了下，有個小女生，扎着丸子頭，說話的聲音嗲裏嗲氣的。”
蘇凡心下了然。
有琉璃在場，那麼事情應當確實與小五的判斷出入不大了，接下來，牧連城與東瀛人要對付他的招數，不會簡單！
“你現在傷勢恢復得還行？”
蘇凡向電話裏的小五問道。
雖說自己跟聶閻王的關係不對付，小五又是聶閻王的人，不過對方特地聽來牆根通風報信，即使沒有實質性的信息只給了個提醒，也算把救命之恩放在了心上。
心意很值錢。
當然話又說回來，恐怕牧連城和東瀛人也不會想到，隨隨便便一間醫院病房，恰恰好就有那麼個蘇凡的耳目，消息尚未捂熱乎，已然走漏。
大概還是與牧連城那烏雲蓋頂的運勢有關，老黴批了！
“謝蘇少關心了，我還好，刀傷癒合得差不多，已經辦好手續出院了，剛到家。”
小五恭敬又客氣，頓了頓，主動問道：“需不需要我派人去盯着那些傢伙？牧連城在醫院躺着，身邊的高手在外走動，不好跟，那些東瀛人人生地不熟，盯起來還是很方便。”
蘇凡思索後謝絕了。
此時的狀況，能有滲透於社會底層的耳目幫忙盯梢，自然是錦上添花，只可惜，自己跟小五終究不算朋友。
“你到底是聶閻王的人，和我走得太近，難保不會有人進讒言，影響你在聶閻王那裏的處境。這通電話，你的恩情算你報了，往後，我們還是涇渭分明吧。”
“蘇少，我……”
蘇凡默默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