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吳可兒描述的並無出入，此次聚會是以酒會的形式，來往間多是打扮光鮮亮麗的年輕人。
當然也不全是單身，譬如已經訂婚的簡薇和程浩就在場。
美女的比數比較大。
此類場合，總是不乏那些長相上有着優越的女生，來撞撞被有錢人一見鍾情的運氣，從而改變並不出衆的出身問題。
蘇凡習慣性打量那些不知道該稱之爲‘名媛’還是‘交際花’的女生，分析她們的姿色身段，誰是原生態，誰更有科技感。
最後得到的結論，讓人有些遺憾：八成都或多或少動過刀子，餘下的雖然純天然，但一部分顏值的評分又不那麼令人滿意。
極少幾個，既無科技痕跡，又姿容上乘的，都早早地釣到了今晚合適的目標。
“大型相親市場？倒也不太準確。”
蘇凡覺得這番名利嘈雜，更像個純粹的市場，於是略感意興闌珊，轉身扶着欄杆，望向酒店前茫茫的河岸夜景。
很多時候，景色確實比人好看多了。
“小神醫。”
徐家的徐光端着兩杯酒走到蘇凡身邊，一杯沒喝過的遞給蘇凡。
“沒想到您也會來參加這種聚會。”
“本來沒興趣，被纏得沒辦法。”蘇凡淺嘗了一口杯中馬提尼，轉眼審視了徐光片刻，點評道：“身體養得不錯，的確是時候來挑挑結婚對象了。”
徐光被調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笑了笑，放眼看向不遠處正和一羣同樣是富家小姐的朋友們相談甚歡的吳可兒，羨慕之餘又不免低落：
“我這樣的人，比不得小神醫，紅粉佳人成雙，自由自在。其實來這場聚會，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最後枕邊人是誰，我自己還真做不了主。”
蘇凡表示同情。
這些大家族的子弟，大抵如此，不受重視的稍微自在些，受重視的，雖然是普通人眼裏含着金湯匙出生，但享受到多少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暗裏早已標好了價格。
“不掃小神醫的興致。”
徐光話鋒一轉，左右看了看，降低語調，說道：“我手下有個老齊，是退役的尖兵，可稱兵王。他在江城有個朋友，爲牧天放效力。”
姓牧？
蘇凡有所意動，隱約想到此前遇到過兩次卻都未真正交手的狙擊者，那人大概也是個兵王。
聽徐光接着說道：“老齊和他那朋友喝酒的時候，對方說漏嘴，好像是說牧天放的兒子牧連城，近期打算對付小神醫。”
先前已經收到風聲的蘇凡並不驚訝，只是，以徐光的身份，能給的信息自然比小五聽牆根兒得來的情報要詳細很多。
“已經動過一次手了。”他淡淡回道：“牧大少爺手筆不同尋常，動輒就是直接要我的命。”
徐光聞言，眉頭幾乎能夾死一隻蚊子。
“姓牧的好歹在官府當差，行事簡直越來越放肆，越來越荒唐！”
“上邊有人？”蘇凡問道。
徐光搖了搖頭：“上邊有人的話，反而不敢這麼肆無忌憚，這年頭又不是三十年前，位置越高越注意低調。”
蘇凡知道，重點來了，默默靜候下文。
徐光小聲道：“敬伯文，是個有點駝背的老頭，據說氣功非常了得，可以隔空折花。”
“還有個高手就只有傳言，從不露面了。聽說到東瀛學過忍術，回國後將忍術與華夏傳統的陰陽五行遁術融會貫通，不知道手段具體是什麼。”
“不過這個人，好像不受牧天放驅使，只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纔會出手。所以這個人應該不足爲慮，畢竟這麼多年確實沒出來過，事實上是否真有這麼個人，都還存疑。”
蘇凡心頭瞭然。
神祕的高手是存在的，昨晚救走牧連城的人就是他！如果是忍術，加上奇門遁甲，瞞過自己的洞察感知，也就能夠解釋了。
至於隔空折花，那也算高手？那不有手就行？
“小神醫，不瞞您說，徐家倒是也有幾位實力不錯的好手。”徐光這才道明真正的心思，“不嫌棄的話，最近讓他們暗中跟着您，以備不時之需。”
“沒有什麼條件！”似是怕蘇凡誤會，臨了，他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蘇凡微笑着點點頭，儘管自己不太需要這種幫助，但徐家也算是知恩圖報了。
“好意我心領，有這些話就足夠了。派人跟着我，倒是不必，這點小麻煩我還不放在眼裏。”
大風大浪的修羅場都走過來了，區區江城，區區牧氏父子，加幾個東瀛人，若是都能讓他尋求幫助，那他這些年也是白混了。
“……好吧！”徐光略有猶豫，說道：“雖然很想再勸勸，但老爺子發話了，一旦小神醫拒絕，就不準再糾纏，我也只能言盡於此。”
蘇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替我祝老爺子長命百歲。”
徐光整個人頓時一怔，繼而神情振奮，激動得差點喊出來。好容易按捺住了，壓抑着興奮對蘇凡千恩萬謝。
“去忙你的吧，我吹會兒風。”
蘇凡擺了擺手。
這場聚會上，大家都是大忙人，就連吳可兒都礙於世家情分免不了應付人際關係，唯獨他比酒會里的服務員還像局外人。
這樣也好，偏得一席靜謐，反正也不喜歡那些聒噪與吵鬧。
可惜他並沒能安靜多久，徐光走後不到五分鐘，有人重重打了下他的肩膀。
“就特麼你叫蘇凡啊？”
蘇凡回過身，發現是個完全沒印象的壯碩男子，對方穿着白西服，布料撐得滿滿當當，臉上濃眉橫、虎眼圓。
整體形象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彪悍！
“你是？”蘇凡一時有點鬧不明白情況，試探着問。
“你在學校欺負我表弟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麼老實啊！”彪悍男子說道。
蘇凡這才往對方身後看去，勉強看到被遮住大半個身子的宋世傑，一下子明白了，不禁覺得有點可樂。
自己在學校受欺負，找大個子表哥來出氣？這橋段怎麼像小學生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