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口感偏甜,他一直以爲是沒什麼度數的果酒,喝的時候那叫一個猖狂。
現在走在路上,被風一吹,頭暈腦脹,身體熱得都快炸了。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寧希,他親眼看到他連續吹了兩瓶的,這怎麼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裏被冷風吹涼了,他的臉還比剛剛喝酒的時候白了一度。
“你喝了那麼多酒就沒有什麼感覺嗎?”
“我酒量比較好,”寧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你看着像是喝醉了。”
向尚有些不悅地拍開他的手:“我清醒着呢,我可沒醉。”
寧希看着他笑了笑沒說話。
這一笑可把向尚給惹怒了,他拉住寧希的手臂:“是不是看不起我。”
“嗯”?寧希沒聽懂。
“我真沒喝醉。”向尚一再強調自己的酒量好着呢。
寧希可不信他的話,但怕他鬧起來,只有無奈地點頭:“我相信你,我知道你酒量很好,你沒有喝醉。”
向尚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敷衍,心裏更窩火了,立馬跳到他面前,半蹲着身子。
“上來。”
寧希向後退了一步:“幹嘛?”
“揹你呀,”向尚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快快快。”
“不至於吧”。
“至於,這能證明我沒有醉,我不但能把你背起來,還能順順利利,不顛不倒把你揹回去。”
“我相信了,你沒喝多,不用證明。”
“我不,我就要證明。”
向尚說着說着直接上手去扒拉他。
寧希沒辦法,只有意思意思地從後面抱住他,手臂環住他的脖子,腳沒擡起來。
“走吧。”
“好嘞!”向尚聽完,彎曲的腿慢慢直了起來,握住寧希的手就往前走。
寧希整個人貼在他背上,跟在他身後踉蹌地走着,走一段路他覺得自己鞋都要磨破了。
拖着寧希走這一段路把向尚走出了汗,他微微喘了幾口氣,瞄了一眼旁邊的公椅:“走這麼久了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們休息一會兒?”
寧希爬在他背上笑得直髮抖。
喝醉了居然還知道找藉口休息。
“你笑什麼?”向尚鬆開他,轉身疑惑地看着。
“沒什麼。”寧希指了指公椅:“休息會兒吧。”
向尚聽完,一屁股坐在木製長椅上,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感嘆一聲,又看着直愣愣站在前面的寧希,他立馬往旁邊移了移,給他騰出個位置。
寧希明白地在他旁邊坐下。
兩人齊刷刷地看着前方那盞飛蛾橫飛的路燈。
橘黃色的路燈灑在地上,將地面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顏色,看着心裏暖洋洋的。
向尚知道自己今天是喝過量了,他以前喝啤酒封死了也就兩瓶,但誰叫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呢,他在寧希心裏的形象只能是英明神武,高大帥氣的,怎麼能因爲這簡簡單單的三瓶酒給毀了。
他挺直腰板,坐了半分鐘,最後還是忍不住將腰彎了下去。
現在他覺得自己越休息,腦袋越暈,渾身上下就跟火燒一樣燙。
寧希偏頭時,向尚已經倒在自己肩膀上,閉着眼睛睡得深沉。
怕吵醒熟睡的向尚,寧希保持着姿勢,一點也不敢動。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單元樓大門,不由嘆氣,剛剛要多堅持走幾步,說不定現在都到家了。
他垂眼看了看向尚,臉色微紅,呼吸均勻。
寧希開始佩服他在這種環境都能睡着的能力。
大概過了十分鐘,寧希看着路燈下落了一隻又一隻的飛蛾,猶豫着要不要將向尚叫醒。
還沒等他想完,向尚皺着眉頭,揉着眼睛自己醒了。
他眼睛都沒能完全睜開,迷糊地說:“我們坐很久了嗎?”
“也沒多久。”寧希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發麻的胳膊。
向尚呆了幾秒,隨後好似終於回了神,半眯着的眼睛完全打開,他看着寧希解釋:“我以前喝多了不這樣的。”
寧希笑了笑:“不是說沒喝多嗎?”
向尚:“……也沒喝多少,至少現在我還是清醒的。”
說完起身去拉寧希的手。
剛一碰到他的指尖,向尚的手不由一跳。
“你手怎麼這麼冰?”
寧希反手將他的手扣住:“我也想問你,在這吹了十多分鐘的冷風,你身上怎麼還這麼燙?”
向尚被握住的手一陣酥麻,這種感覺從指尖直接延續到了頭頂,他好不容易清醒的腦子又開始神志不清了。
“回去吧。”寧希覺得這地方不能再待了,不然明天都得你一把我一把的互相喂感冒藥。
“好。”向尚手臂上一用勁,將他拉起來。
向尚跟着寧希上樓,跟着他回家,跟着他一起癱坐在沙發上。
從始至終不管兩人一起平走着上樓時有多擁擠,還是寧希單手摸鑰匙開門有多費勁,向尚都沒絲毫要鬆手的意思。
兩人坐在沙發上相繼沉默着,他不問,他不答。
房間安靜得只能聽見桌上風扇“嗚嗚嗚”吹的聲音。
“我頭暈。”向尚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要再躺會嗎?”寧希看着他問。
向尚搖頭:“我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寧希說完就要起身,向尚見了,加重了手臂的力度,握住他的手將他拉了回來。
“我不喝了。”
“不喝了?”寧希疑惑不解:“那要不再躺會兒?”
“不躺。”向尚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腦袋噼裏啪啦炸成一團,胸腔的一團無名火好似隨時都要破口而出:“我頭暈。”
是真的暈。
寧希摸了摸他的頭,有些燙手,估計是感冒了:“頭暈你不躺着?”
“我口渴。”
“那喝水?”
“不喝,”向尚搖頭:“我要躺會兒。”
“那你躺吧。”寧希說着就想去夠旁邊的小枕頭。
向尚還是用力握住他的手:“不躺,我要喝水。”
寧希終於忍不住笑了:“你是要喝水呢?還是要躺着?”
向尚起身盯了他一會兒,神色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