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尚頂着頭雞窩頭急匆匆下樓,對着正悠哉悠哉躲樹下看書的陳朵一通怒吼:“都九點了你們怎麼沒叫我!”
說去荷花塘走路都得半小時,現在出去能玩個寂寞。
“喊什麼,”陳朵被他吵得耳朵疼:“是寧希他說你這幾天沒睡好,想讓你多睡會兒的。”
聽到寧希兩字,向尚猙獰的面孔慢慢舒展開來:“我這幾天確實沒睡好。”
陳朵受不了他這雙標樣,忍不住翻起白眼。
陳紀年坐在旁邊把兜裏的雞蛋摸出來放在桌上:“給你留的雞蛋,一直捂在懷裏,還是熱的。”
看着雞蛋向尚就想起他變成蛋花湯的小蛋花兒:“不打算養你的小蛋花了?”
說完拿起雞蛋剝了起來。
“我的小蛋花是獨一無二的,”陳紀年說着說着就演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隻雞能比得上它了。”
“你可被扯了,”陳朵無情拆穿他:“昨天的蛋花湯就你喝的最多。”
陳紀年憤然:“你們不能只看表面,你們得看看我的內心,我的內心真的很痛苦。”
說着還一臉悲痛地捂住胸口。
不想看他內心的向尚無視他:“寧希跟左柯呢?”
陳朵目光投向廚房:“洗碗呢。”說完偏頭看着向尚一直盯着自己,她疑惑問:“幹嘛?”
“你昨天沒睡好嗎?”向尚眉頭皺了一下:“怎麼眼睛底下的黑眼圈這麼重。”
支着耳朵偷聽的陳紀年也望了過來:“哪呢?”
陳朵:“……這tm是臥蠶。”她一大早起來畫的。
向尚:“……”這臥蠶畫得太失敗了。
陳紀年:“噗!”
“你的眼睛不適合有臥蠶,”向尚繼續提出真摯的建議:“黑漆漆一團真的特別像黑眼圈,還是熬了七天七夜那種。”
“我去,”陳紀年笑得發抖,看着陳朵發問:“他都這樣說了你還能忍?”
“關你屁事!一羣凡夫俗子,不懂欣賞。”陳朵喊完,默默從包裏拿出鏡子,卸妝棉,將畫了半天的臥蠶給擦了。
向尚幾口喫掉雞蛋,拿過陳紀年旁邊的水杯,喝了口,含糊問:“怎麼沒見童芽。”
笑半天的陳紀年,臉頰漲得通紅,他結結巴巴回覆着:“今天趕集天,她跟姥爺趕集去了。”
趕集!
向尚還從來沒有趕過集,好奇心瞬間被激起。
“我們也去吧。”
“拜託,小鎮趕集很早的,現在去估計都快散場了。”陳紀年:“再說,趕集的地方就在我們昨天來的車站,你確定你想去。”
向尚想去得緊:“去唄,爲什麼不去。”說完又看向陳朵:“小耳朵,你就不好奇嗎?”
陳朵還真不好奇,舉起書擋住臉:“我要看書。”
“你被左柯傳染了?什麼時候有這幹勁兒了?”向尚偏頭去看她書的封面,那本硬書皮上赫然印着《論變白的一百種方法》。
向尚:“……你這也叫看書?”
“咋的,”陳朵不爽道:“這年頭看個書都得受歧視了!”
不敢多吐槽的向尚只有把問題拋給陳紀年:“你去不去?”
向尚一聽怒了,極其憤然地拍了拍桌子,表情也瞬間嚴肅起來,慷慨激昂道:“同志們,同志們,你們怎麼回事,大家皆是風華正茂的少年郎,你們就這麼虛度光陰,得過且過,你們難道不爲此感到羞愧嗎?”
陳紀年木愣愣搖頭:“我不怎麼覺得。”
“太差勁了,”向尚盯着他,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感頓時涌上心頭:“我爲你感到羞愧!以後出去別說我是你爸爸,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被吼住的陳紀年眨了眨眼睛,發自內心地說了句:“謝謝。”
向尚“啪”地給了他一掌,咬牙道:“家門不幸!”
“我去,你下死手啊。”陳紀年疼得直捂被他打的胳膊。
“別光說我們,”陳朵放下書:“你怎麼不去煩寧希跟左柯。”
向尚想都沒想就說:“我去寧希肯定去,左柯一直都跟着陳紀年的,陳紀年去了左柯會不去麼?”
“合着就我一個外人唄。”陳朵聽着這話有些不樂意了:“我這麼可有可無,還叫我去幹嘛。”
“說什麼呢,”向尚連忙安撫着她的情緒:“你是至關重要的,你要不去了我們都不去。”
“呵”,陳朵還是被他這句假得不行的話給說動了,擡手甩了一下搭在肩膀上的頭髮:“我去換件衣服。”
那就是要去了。
聽懂她這句話潛臺詞的向尚激動地站起身:“我也去換一件。”
“唉,”陳紀年察覺到自己被遺忘了:“我還沒同意呢。”
向尚撇了他一眼,跳上樓:“誰管你。”
陳紀年要不去他們一會兒一人擡一邊都能把他擡上街。
意識到自己命運被強行安排的陳紀年,只有拖着懶散的身子走到廚房找人控訴。
一直很注意自己現象的向尚出門別的什麼可以不帶,但衣服是必不可少的。
他將背來的一包衣服全部倒在牀上,翻找幾下找了件符合自己現在愉悅心情的粉白色短袖。
脫掉身上的衣服,套上短袖,隨後從包裏摸出把梳子將翹起的頭髮往下壓了壓,確定自己恢復成往日的帥小夥後他才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下樓。
看着正站樹下發呆的陳紀年,向尚控制不住嘚瑟的心情,在他面前轉了個圈,讓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欣賞自己的帥氣。
“這件衣服怎麼樣?帥不帥?”
陳紀年摸了摸下巴,認真打量了幾眼,看着他衣服上印着的派大星,瑤瑤頭道:“我覺得這件衣服不適合你,建議你可以換一件。”
“你懂個屁!”。顯然向尚不接受他的建議。
“可以走了麼?”陳朵穿着條白色連衣裙,細看邊上還繞了圈蕾絲花邊,下邊搭的是雙黑色的涼鞋,光看着都覺得打滑。
陳紀年頭疼到伸手揉搓着自己的太陽穴:“大姐,你是去趕集還是走秀?您老人家知道我們要走多遠的路麼?”
“再怎麼樣形象也不能丟。”陳朵高傲地仰了一下頭,隨後撐起手上的綠色蕾絲花邊傘。
向尚贊同地鼓起掌:“我也覺得出門在外,最不能丟的就是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