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他學校有事，向尚沒多打擾。
坐在桌前點開手機給陳紀年打電話。
他最近請假頻繁還都是病假，估計有點嚴重了。
那邊拒絕了他的視頻。
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向尚心中開始涌現出不安感，點開手機連發幾條消息。
沖沖沖沖沖沖：幹嘛呢你？電話都不接？
陳了：在醫院拍片，不方便。
向尚有些震驚，這麼嚴重嗎？他還以爲是感冒。
沖沖沖沖沖沖：你沒事吧，好好的去醫院拍什麼片？
陳了：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小時候偷童芽家桃子從樹上摔下來摔斷腿的事兒？
向尚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他沒說過這件事後纔回。
沖沖沖沖沖沖：沒有，你又要去偷了？
陳紀年：“……”
陳了：不是，當時摔斷了腿縫了好幾針，前幾天一直感覺不舒服，就來醫院看看。
沖沖沖沖沖沖：但你都去好幾次了，嚴重嗎？不會截肢吧。
陳了：嘿，我就奇了怪了你這嘴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沖沖沖沖沖沖：到底什麼情況。
向尚有些急了，就等着陳紀年回覆完，他立馬穿鞋去醫院看他。
陳了：醫生說沒什麼事，就是要耽擱一段時間，我媽覺得會影響我高考，打算讓我復讀。
他這段時間因爲跑醫院成績確實下降得明顯。
沖沖沖沖沖沖：高考都耽擱了還說沒事？
沖沖沖沖沖沖：你在哪家醫院？
向尚發完消息就站起身準備出門。
陳了：尚尚，你要來看我嗎？靠，兒子長大了，爲父深表欣慰，我這馬上完，打算直接回家了，你到我家來看我，提點兒果籃，鮮花，再帶一份意大利麪，還有土豆塊。
陳了：切忌，意大利麪一定要天香廣場橋頭那一家的，土豆塊我要只吃橋米家的，尚尚，我在家裏等你喲，放心，多晚我都等得起，我的牀永遠給你留一半。
陳了：還有，千萬別帶作業，這個畫重點。
“……”剛走到門口的向尚看着他這幾段長篇大論，又毫不留戀地退回到了沙發上坐下。
沖沖沖沖沖沖：我不去了。
陳了：別啊，你不來我喫什麼。
沖沖沖沖沖沖：喫屎去吧你。
察覺自己被耍了的向尚一把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還能喫下這麼多東西這腿嚴重了才真是有鬼了。
他現在嚴重懷疑左柯不去看他的原因就是被用同樣的藉口給使喚過。
向尚獨自在沙發上氣了一會，最後還是拿起手機給他點了外賣。
單號截圖發送過去。
沖沖沖沖沖沖：希望在外賣員把餐送到你家門口的時候你能趕回家。
陳了：感動，尚尚，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沖沖沖沖沖沖：愛個錘子。
向尚徹底不想跟他講話了，退出聊天界面，看着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都快十點了寧希還沒回來。
向尚走到窗臺，向下看，黑漆漆的樓下空無一人，他又走到廚房，開燈，竈臺收拾的乾乾淨淨，他早上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
估計寧希午飯也沒回來喫。
寧希不怎麼在外面喫飯，尤其是喫晚飯，即使耽擱到再晚他也會回來下碗麪，炒個飯湊合一下。
他這幾天都連這喫好幾頓面了。
向尚收起手機盯了眼倒扣在臺上的電飯鍋，菜他不會炒，電飯鍋他還不會用麼。
那肯定不能啊。
向尚當即就拿起鍋到櫃子裏裝了點米去洗。
洗完還裝模作樣用手量水的高度，他沒做過飯，跟他爸住一塊時是向陽陽她媽做，平時一個人就點外面，喫泡麪，從來沒自己動過手，對門屋裏的電飯鍋都已經失去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但以前向柚教過他這個，他憑着記憶試探着往裏加水，等覺得差不多了就把鍋放進電飯煲裏插電按下開關。
這樣寧希回來只需要炒兩個菜就可以吃了。
想着要喫菜，向尚又調轉方向去翻冰箱，他準備把菜洗出來，可以給寧希節省時間。
剛開了條縫，還沒來得看到冰箱裏的白光，廚房突然傳來開水燒開的聲音，還是要漫出來那種。
向尚聽着心頭一驚，連忙跑進廚房。
只見剛插上電的電飯煲正不要命地往外冒着白煙，縫隙中還不斷有白色泡沫涌出。
怎麼回事？漏電了？
沒見過這場面的向尚屬實被嚇得了，他退到屋外給寧希打電話。
“喂？”
“寧希！你家有滅火器嗎？電飯鍋要炸了！”向尚說着還不放心地把廚房的門給帶上了。
向尚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手疾眼快地拔掉插頭，剛一拔掉，他就快速衝出廚房帶上門。
寧希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在白色米水裏泡得面目全非的電飯鍋，以及站在角落不敢動彈的向尚。
“嚇到了？”
向尚脫口而出：“沒有。”
寧希打開電飯煲看着熟了一半的米突然笑了一下：“還是挺厲害的，差點就熟了。”
“……”向尚覺得這稱讚怎麼聽怎麼彆扭，自己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難得煮一次飯還弄出這檔子事兒。
臉都丟到外星去了。
“是漏電了嗎？”向尚問。
“沒有，”寧希找了快抹布過來收拾狼藉：“電飯鍋很早以前就壞了，沒想到你今天會用。”
聽完他的話向尚更疑惑了：“電飯鍋壞了你怎麼煮的飯？”
“蒸的。”寧希說。
這點向尚倒沒怎麼注意，平時做飯的都是寧希，他進廚房頂多就是幫忙洗個碗。
“電飯鍋壞了你跟我說呀，我家有。”向尚說着就要回去拿。
寧希：“不用，蒸出來的飯會好喫一些。”
向尚沒聽他的，轉身就要出門。
看他這股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勁兒寧希妥協地嘆了口氣：“小尚，明天去拿吧，不着急。”
說着還上前把他拉住。
向尚：“也行。”反正早晚得拿，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你喫飯了嗎？”
“沒有，”寧希鬆開他：“晚姐準備回老家一趟，書店得關店一段時間，今天收拾了一下午，才結束。”
“那你還要去找其他兼職嗎？”向尚問。
“不了，期末了，四級和考試都上來了，這些都得花時間複習，兼職只有等着放假再看。”寧希說着走向冰箱翻了會又問：“番茄雞蛋麪喫嗎？”
“點外賣吧，”向尚：“你都喫好幾天面了。”
“沒事”，寧希笑笑：“今天最後一頓麪條，明天肯定喫大餐，你想喫什麼？”
向尚走到沙發上拿起書包打開：“我在食堂喫挺飽的，你做你自己喜歡喫的。”
“行。”寧希點了一下頭，沒拿雞蛋跟番茄，向尚不喫他就準備煮一碗清湯麪。
寧希接好水放在竈臺上燒着，等水開的功夫他往外看了眼，向尚正低頭奮筆寫着作業。
看着向尚面前堆起來的卷子他忍不住問：“今天作業這麼多嗎？”
向尚聽着他的聲音擡了一下頭：“作業沒多少，這是我找小耳朵要的卷子，是她補課老師給的，我看了會兒這題型還挺有難度的，我估計得寫到半夜了”。
“可以不用一次性寫完，”寧希說：“一天寫幾張。”
“不行，這是今天的，明天還有明天的卷子，小耳朵把她這學期寫過的卷子都給我翻出來了，不能拖，越拖越多。”
寧希聽完點了一下頭：“太難的話我一會幫你看看。
“嗯，”向尚晃了一下筆：“不會的我留着你一會兒幫我講，你先別管我，快去喫飯吧。”
一連刷了好幾張卷子，向尚腦子逐漸變得混沌起來，他扔下筆揉着眉心，看着旁邊始終低頭的寧希說：“不都說上大學輕鬆麼，你這怎麼看着比我高考還忙。”
寧希擡了一下頭笑着說：“這個得看自己怎麼安排。”
向尚沒再繼續問個什麼，寧希抽了張他寫完的卷子檢查起來：“都寫完了？”
“沒有，”向尚搖頭瞅了一眼手機屏幕：“十二點了打算收拾一下睡了，不然明天起不來。”
“那你快去洗澡。”寧希擡了擡手說。
向尚走到臥室翻了翻，發現沒換洗衣服了，因爲站着太累他直接靠在門旁：“換洗衣服沒了，我回去拿一趟。”
“一起嗎？”寧希問。
“不用，就幾步，我鞋都不用換。”向尚說着走出門。
“把門開着，裏面開着燈，好歹有光照着。”
寧希起身走到門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離開。
頭上的感應燈因爲他開門的動靜而亮了起來，他們這層樓的燈因爲換過的緣故比其他樓層要亮許多。
藉助這道亮光向尚轉身看着寧希正衝他笑得溫柔，笑得陽光明媚，向尚忍不住舉起手機，拍了張照。
見他有這動作寧希下意識伸手擋了一下。
不過晚了，他那爽朗而明媚的笑容已經被向尚給深深印了下來，印在手機裏，也印在了腦海中，怎麼也不會忘記那種。
向尚拍完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摸出鑰匙走進快大半個月沒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