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尚將頭埋進被子裏：“說我死了，不見。”
“尚尚！”陳紀年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直接推門而入。
向尚被這動靜給驚了一下，他扒開被單立起身看着他，眼底寫滿了無語。
“都中午了，你怎麼還躺着呢，”陳紀年走近盯着他憔悴的臉半天：“嘖，沒睡好嗎？黑眼圈都掉到下巴那兒去了”。
向尚淡聲說：“我這是臥蠶。”
“你怎麼都出現幻覺覺得自己有臥蠶了，”陳紀年豎起中指關心問：“來尚尚，告訴我，這是幾？”
向尚：“……”他現在及其想說髒話。
“沒事你就走吧。”向尚說完轉身準備躺回去。
陳紀年見了一把拉起他：“別這樣，我還給你帶了新年禮物。”
“謝謝。”
“你倒是看一眼再說呀。”
向尚給了面子擡眼看着他手裏舉着的白紙，紙上畫着的是腦袋兩邊長了兩塊大腫瘤的火柴人。
“這什麼？”
“我畫的。”陳紀年自信一笑：“我給它取名爲《帶珍珠耳環的蒙娜麗莎衝你微笑》。”
向尚：“……你的全家福我會盡快給你畫出來的。”向尚讀懂了他的潛臺詞。
“你懂就好。”陳紀年笑着把畫收起來。
“其實從我知道你跟寧希在一塊後我就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聽到“寧希”兩字，向尚頭擡了起來：“什麼？”
陳紀年慢慢靠近他，但半天不開口。
向尚被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給整煩了：“你說。”
“給我發匿名告白短信的人是不是你？”
向尚的臉徹底黑了下去，身子往後一癱。
“你滾吧。”
“不是嗎？”陳紀年有些意外：“我周圍的女生都問了，就剩下一個喜歡男生的你了。”
向尚：“你怎麼不去問小耳朵？”
“我問了呀，”陳紀年扯下自己的高領毛衣，露出裏面的爪痕：“看她給我撓的。”
“她怎麼沒撓死你。”
“嘿，”陳紀年有些不高興了：“怎麼跟你老爹說話的啊。”
向尚不想搭理他把頭埋進被子裏。
陳紀年伸手扯了他一下：“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真有事兒跟你說，關於寧希的。”
這次向尚不上當，躲在被單裏紋絲不動。
“我問過我哥了，他說寧希家出了點事兒找他借了筆錢。”陳紀年說完連忙補了一句：“我哥可沒讓寧希去c市找他啊，是寧希不想欠我哥他硬要去的。”
“是麼。”向尚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他鑽出被窩低着頭：“怎麼還是成這樣了。”
陳紀年偏頭看着他：“這話什麼意思？”
“吳成你還記得嗎？”
“那個拋棄小耳朵的人渣，忘不了。”陳紀年脫口而出。
向尚嘴角扯了一下：“其實他也沒有那麼渣。”
“小耳朵以前總愛去一家意大利的餐廳喫飯你還記得嗎？”
陳紀年想了會：“她好像是有一段時間愛去那。”
“她自己去，也愛帶我們幾個跟吳成去，以前沒注意但是我上次碰了他後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在我身邊好像經常露出一副跟我們格格不入的表情，他甚至都不敢擡頭看我們，尤其是我們在喫完飯結賬的時候。”
向尚擺了一下手：“吳成跟小耳朵在一起的時間那麼長，我們也一塊玩過好幾次，每次我們打鬧的時候吳成加入過嗎？他總是在一邊看着，彷彿融不進我們早已經形成的小團體，你覺得他跟我們說話時是平視着的嗎？”
這麼一說還真是，陳紀聽立馬摸出手機：“我要告訴小耳朵。”
“她早知道了。”
“可寧希不是吳成那樣的，”陳紀聽完放下手機：“他不經常跟我們一起又瘋又鬧的嘛。”
“我知道，”向尚嘆了口氣：“其實我也特別喜歡喫那家意大利餐廳的面，我也特別想分享給寧希，但我怕他會露出跟吳成但是一樣的表情，所以我一直沒敢帶他去。”
“爲了避免他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買東西小心翼翼，說話小心翼翼，我都這麼小心了爲什麼他還是走了？”
這個問題陳紀聽無法回答他，他收起了掛在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輕聲道：“尚尚，你得明白，沒有人會一直在一起，最好的朋友，再親的親人，再喜歡的戀人他們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只是有些人陪你走的路短了一點而已。”
“你得習慣，以後這種事情會經常發生的。”
“怎麼了，”向尚看了他一眼：“你也要跟我分手？”
“……分個屁。”陳紀年罵了他一句：“爸爸會永遠陪着你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麼說話，”向尚又窩回了被窩裏：“心靈雞湯不適合你。”
陳紀聽還想辯解一下，門被敲了幾下，沒等向尚喊進，向柚就推開門進來了。
向尚覺得她這門還不如不敲。
“向尚，早上洗完臉的水接在那爲什麼不倒？”
向尚愣了一下，緩緩開口：“習慣了。”
“什麼破習慣”，向柚皺眉：“給我改了啊。”
“柚子姐。”陳紀年笑着喊了他一聲。
“啊，紀年啊，”向柚一見他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來找向尚玩啊。”
陳紀年點頭：“聊會兒天。”
向柚溫婉一笑：“聊天是好的，多聊。”
向尚：“……”他姐這輩子都沒這麼溫柔地跟他說過話，不知道的還以爲陳紀年是他親弟弟，自己是垃圾桶裏撿回來的。
“上次聽向尚說你腿傷了現在沒事吧？”
“沒事了，”陳紀年說完怕她不信，在原地蹦了兩下：“年輕人，身體好。”
他有事纔怪了，上次蹬自行車腳蹬的跟風火輪一樣。
“快中午了，就在家裏喫吧。”向柚想留下他：“喫完再跟向尚玩。”
快中午了？
陳紀年看了眼表：“那我得走了，我媽他們還等着我回家喫飯。”
向柚：“就在這喫唄，我給阿姨打個電話。”
“別別別，我還是回去喫吧，估計我媽把菜都做好了，謝謝柚子姐，”陳紀年邊說邊往外走：“向尚，空了一起打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