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詳細的跟裴恆彙報了此行的狀況之後,就提出了想給自己兒子找門親事的事。
“是到了該議婚事的時候了,那你這當爹的不去給他張羅,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是想讓朕給他賜婚?”
裴恆挑挑眉,看着凌天錫。
凌天錫雙手做輯微微俯身。
“臣正是這個意思。”
他稍作片刻,開口解釋道。
“臣心中早已有人選,只是這個人有些特殊,臣希望皇上能夠做主。”
這倒是讓裴恆來了興趣了,究竟是看上了什麼人,還非要讓他來賜婚不可?
“說來聽聽。”
裴恆頗有興趣的說道。
“正是先前餘貴妃看上的準太子妃,將軍府的嫡女蘇柒。”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坐不住了,紛紛看着凌天錫。
凌天錫卻顯得格外的淡定。
“陛下有所不知,雖然是餘貴妃親自點名要的太子妃,但是當日大婚時的狀況陛下也清楚,既然蘇家大小姐已經那麼說了……”
凌天錫擡頭看了一眼裴恆。
裴恆對那日的情況不能說是十分了解,但是也略有耳聞。
餘貴妃點名要的太子妃蘇柒,大婚之日卻變成了已經懷孕的蘇融。
而真正的準太子妃卻帶着一身傷,回來指控了假的太子妃,並揚言要休夫。
對於太子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如今,沒有做成太子妃的蘇家大小姐卻又被當朝丞相選中,來求皇上賜婚。
這就讓人不得不考慮了,這個蘇柒究竟是個人,竟能先後得了貴妃娘娘和丞相大人的青睞?
要知道這二人一個是後宮盛寵在身的餘貴妃,一個是朝堂上百官之首的丞相。
“爲何選中了她?”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裴恆都有些好奇了。
“陛下有所不知,吾兒此次受了重傷,很有可能會面臨着靈核破碎的危險,蘇大小姐如今在丞相府衣不解帶照顧我兒,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此等恩情,丞相府豈能熟視無睹?”
裴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原來如此啊,想不到蘇家大小姐還有這本事。
“好,那朕就替蘇將軍先應允了這……”
“等等!”
裴恆還沒來得及下令,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裴安和裴棄幾乎是同時出現在了大殿門口,而剛纔那聲正是裴棄開的口。
被人打斷了旨意,裴恆十分的不悅,衆人的目光都重新聚集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裴棄這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快了,努力保持着鎮定,笑了笑。
“我是覺得,太子殿下似乎有話要說。”
他看着裴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雖然明知裴棄是在轉移別人注意力,但裴安卻沒辦法反駁,因爲他的確是爲了這事來的。
“父皇,兒臣的確有話要說。”
裴安和裴棄一同上前,裴安先行說到。
“平身,來啊,賜座。”
裴恆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
不知爲何,裴棄總覺的心裏有一股無名的燥火。
聽到十七彙報的丞相進宮想跟皇上提讓皇上賜婚,把蘇柒許給凌空以後,他二話沒說就進了宮。
索性還趕得上,裴恆並未下令要賜婚。
“有什麼話就說吧。”
裴恆掃了一眼他們幾個人,緩緩開口說道。
“父皇有所不知,蘇柒曾對我母妃說過,她不希望兩個人在還不熟悉的情況下貿然成親,而這也正是她拒絕成爲太子妃的原因。”
“而我們現在,也正是在一步一步慢慢培養感情期間,因此,丞相此時提出這個要求,是想跟我太子爭人不可?”
此話一出,一些跟着凌天錫的大臣有些忍不住了,拽着他的衣角,想提醒他適可而止。
畢竟丞相府一直在朝堂上就保持着中立的態度,既不親太子,也不過分謀權,一直都讓裴恆十分的放心。
“培養感情?”
裴棄沒忍住輕笑一聲,插了話。
“太子殿下跟蘇家大小姐可是有見過幾次面?如何就培養感情了?更何況,她既然說的是休夫,太子殿下覺得她這是因爲不好意思嫁給你才找的藉口?”
裴安嗤笑一聲,聲音輕飄飄的,卻帶着極大的殺傷力。
“如此說來,她明知這會讓你顏面掃地還死這麼說了,她對你這感情可是不一般啊。”
裴棄的笑容裏滿是譏諷,特意強調了休夫二字。
裴安被氣得說不出來話。
凌天錫也上前一步,繼續補刀。
“大皇子殿下說的沒錯,況且,休夫一事是由蘇大小姐親口提出的,如今你們二人也算是沒關係了,我爲何就不能提親了?”
凌天錫笑着說道,語氣雖不至於咄咄逼人,但是卻一點臉面都不給裴安留。
裴棄一直看着凌天錫,眼裏閃着幽幽的寒光。
這丞相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說蘇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衣不解帶照顧他們兒子。
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麼想?會怎麼看待蘇柒?
凌天錫卻不以爲然,繼續侃侃說道。
“蘇大小姐已經在我丞相府住下了,我跟家中妻女都商量過了,都很滿意她這個兒媳,如今蘇大將軍不在,特意來求皇上賜婚。”
凌天錫帶着勢在必得的笑容,頷首說道。
“丞相大人怎麼就確定蘇大小姐的確是對你兒有意思呢?”
裴安不甘心,也接着提問道。
凌天錫不慌不忙,笑了笑。
“蘇姑娘看我兒受了重傷,不辭辛苦來丞相府照顧,甚至不惜耗損靈力,若說沒有一點感覺,那怎麼會如此盡心盡力?”
裴棄緊緊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手上青筋暴起,隱在衣袖中,臉上更是帶着寒意。
“哦?我怎麼聽說是丞相夫人強行把人靈學殿帶走的?”
蘇柒做什麼事不認真?
若是僅僅以蘇柒對待他家兒子的傷盡心盡力爲理由,那他中毒蘇柒還爲他製藥施針,各種身體接觸都有了,那豈不是得直接過門了?
裴棄冷笑一聲,莫名的就覺得心裏十分的煩躁。
“更何況,此次凌空是因爲靈學殿受了傷,蘇柒代表靈學殿被丞相夫人以不放心自己兒子爲由順帶讓蘇柒進了丞相府,怎麼到了丞相口中就變成了人家姑娘爲愛奔赴呢?”
信口雌黃,簡直是可笑至極。
凌天錫怎能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只是這件事除了他們應該無人知曉纔對,爲何裴棄會這麼清楚?
他皺了皺眉,看着裴棄,有些不解。
“爲何大皇子對我的家事比我還清楚?”
此言一出,大殿上立刻陷入了安靜。
裴棄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心裏猛然鎮定下來。
他方纔氣急了,竟然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出了那樣的話。
這很難讓人不懷疑裴棄是不是在丞相府安插了眼線。
裴恆眯着眼看着裴棄,眼裏帶着警惕。
事情,突然就變得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