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跟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喫醋了？”
他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看着蘇柒，似乎很是開心。
蘇柒一愣，頗有些意外的看着裴棄。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是個女人了？”
葉知樂之前還跟她說過讓她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裴棄，卻沒想到他原來一早就知道了。
裴棄皺了皺眉頭，雙眸在蘇柒身上上下打量着，不明白爲什麼蘇柒的關注點是在這裏。
“若不是當年她來的時候確實軍中需要人手，加上秦肅他們幾個的挽留，她本不應該留在這裏的。”
聽了這話，蘇柒倒是頗感意外。
這麼說裴棄一開始就知道她刻意女扮男裝爲了接近他的事了。
可是裴棄的重點明顯不是在葉知樂身上，聽到蘇柒這麼問，他臉上的笑意倒是收斂住了。
“你明知道她是個女人還要說這種話，是想把我推給別人？”
裴棄眯緊了眸子，尾音上揚，帶着點危險的氣息。
“沒有沒有，這我怎麼敢呢。”
蘇柒笑着打趣說道。
他可是如今百姓都認可的玄武國大皇子，未來有可能會繼承皇位的人，誰敢隨意把他推給別人？
這也得問問他自個同不同意啊！
裴棄沒有說話，一雙幽暗的眸子緊緊的盯着蘇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也不傻，雖然葉知樂僞裝的的確很完美，但是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樣神經大條，這種事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只不過是不想揭穿她罷了。
他本來還想過了那段時間就把葉知樂遣送回去，可誰知這個女人倒是一點也不嬌氣，絲毫沒有讓人發現她的祕密，還跟秦肅他們幾個人處成了好兄弟。
索性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你剛剛的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裴棄離得近了一下，睫毛輕\/顫，明明一副清冷的模樣，卻帶上了點委屈的意味。
離得近了一些，蘇柒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獨有的清冷香味。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
裴棄幽幽地望過去，眼神有些閃爍不定，眼底裏除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探詢之意外，還夾雜着一貫的遲疑之色。
他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向蘇柒詢問這個問題，既期待她的回答，又有些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蘇柒突然就想到了秦肅對她說的話。
她剛認識裴棄時他好像也不是如今這般模樣啊……
那個時候的他殺人也是毫不留情，寧願錯殺也不願放過一個，要不是她反應快，如今早就成了十七的刀下冤魂了。
“我……”
蘇柒本可以直接說出心中的答案，像在秦肅面前那樣。
可是當她對上裴棄那一雙熠着光的黑眸，合作伙伴四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四個字真的說出來未免有點太傷人心了。
而且，她真的只是把裴棄當做合作伙伴麼？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可是現在呢？
當她真的直面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又有些不確定了。
裴棄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輕笑着搖了搖頭。
“算了。”
答案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她要是不想說，他還能逼她不成？
他只要確定自己是喜歡她的就夠了。
就算蘇柒現在不喜歡他，只要他不給蘇柒任何喜歡上別人的機會不就行了嘛。
只要她人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到這點，裴棄也釋然了。
“你想讓我把你當做什麼人？”
蘇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把這問題回拋給了他。
裴棄一愣，脣角上揚，勾出一抹邪笑來。
“那當然是……能讓你喚一聲夫君的人了。”
裴棄附在蘇柒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癢癢的，讓她不自覺往後縮了一下。
裴棄滿身的淡香已經完全將她包圍了，讓她有一瞬間的窒息，彷彿是溺在了他的懷抱中。
裴棄好像還對自己的行爲絲毫不知，含笑的眼睛裏幽光一閃，掠過一抹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耍流\/氓呢這是。”
蘇柒臉有些發燙，心也跳的飛快，只能退後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怎麼能如此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種話來，不是說古人對感情之事都羞\/澀又謹慎麼？
怎麼裴棄這活脫脫像個小流\/氓一樣，動不動就說這種話來調\/戲她？
放到其他人身上，蘇柒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裴棄眼角眉梢的笑意盪漾開來，眼睛顯得愈發明亮，洋溢着一股子興奮的異彩。
蘇柒的反應如同一隻被逼急了的狐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略顯慌張的臉和動作讓他甚是喜歡。
她從前怎麼沒發現裴棄一肚子壞水呢？
蘇柒很快鎮定下來，輕咳一聲，笑了笑。
“殿下這話說的如此熟練，該不會之前就對許多小姑娘說過吧？”
明知道裴棄之前身邊沒有一個姑娘，蘇柒還是故意這般說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裴棄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住了。
“誰說的？”
他伸手把蘇柒往他這邊拉近了些，語氣頗有些無奈。
“你是不相信秦肅說的話？還是……不相信我？”
他的嗓音微微沙啞，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閃動着光澤，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蘊含\/着危險的氣息。
原來他聽到秦肅跟她說的話了？
蘇柒對他翻了個白眼，頓時覺得十分的無趣。
這個男人爲什麼什麼事都知道卻還要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這讓蘇柒總有一種被拿捏住的錯覺，彷彿她說的很多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也就是說，他也聽到了她說的他們只是合作伙伴的話了？
那他還要故意問他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你的人，自然是要爲你說好話，我怎麼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蘇柒掙扎了兩下，卻發現裴棄的手極其有力，讓她根本掙脫不開。
裴棄斂下長睫，感受到蘇柒的掙扎，他也鬆開了手。
“我身邊的確沒有一個女人。”
兒時的經歷讓他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有些討厭女人，這也就是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的原因。
甚至是他的親生母親都只是把他當做爬向高位的墊腳石，對他絲毫沒什麼真情可言。
而這些說喜歡他，想要留在他身邊的，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單純的喜歡他呢？
無非是看中了他實力強，地位高罷了。
可蘇柒在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情況下也願意救他，知道他身份後也和之前的態度如出一轍，甚至絲毫不在乎他是誰。
不僅如此，他能感受得到，很多時候，只有蘇柒考慮的是他裴棄，而非是玄武國大皇子。